未了緣(5) 脆弱

By 浪兒

　　如果說人心原本就很脆弱，再堅強也永遠改不了脆弱，那我一定是太沒有自知之明，才會在來到世間十四個年頭後的今天才發現這個事實。

　　因為我的脆弱，讓我在知道愛是什麼後，選擇逃避；因為我的脆弱，讓我在不想面對的心情下，拒絕了所有可能解決事情的方法；也因為我的脆弱，讓我在自己被內心的黑暗包圍、操縱時，遲遲無法突破。

　　現在，我終於意識到：我的內心，很脆弱。但是，已經太遲了。

　　這個發現對我一點幫助也沒有。但我想，就算是早些發現，結果恐怕也是一樣的。因為我知道就算了解這一點，也不可能改變我的脆弱。

　　期中考的成績一路滑到班上第十二名，全校的排名當然也掉到一百名以外。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真的不知道是該為自己退步這麼多的成績感到難過，還是為自己至少還停留在班上的中間位子，沒跌到最後而慶幸。

　　說實在的，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難過或是慶幸的。我想，人心的脆弱，也是有特別敏感的部分吧。對於學校課業這方面，我倒是比較看得開。

　　人情事故可就不一樣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

　　但是我的生活還是在面對這些令人看不下去的考卷。

　　我想，這就是我最脆弱的地方吧。因為在乎，所以不自覺的想到他。我甚至到現在還不曉得考試考了些什麼；我只記得，我一看到題目，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不知道幽助會不會寫？

　　怪諷刺的。幽助根本不需要我來為他擔心這些；就算因為考不好，將來沒辦法好好升學，他也會有辦法的。我對他的熟悉是不只一點點的，那多到足以讓我了解他，而且直覺的能夠判斷關於他的事。現在反倒是我自己比較需要擔心。其實，我實在應該把為他瞎操心的力氣拿來為我自己擔心。

　　現在，我倒希望能有別人能來為我操心。長到這麼大，我甚至已經忘記讓人關切、讓人擔憂的感覺。越是感到自己的脆弱，我越是這麼希望著。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在乎也好，就算只是有人跟我說聲「生日快樂」也行。

　　除了老師之外。

　　「你確定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談談？」

　　想起來怪好笑的。我渴望有人來關心我，而真的就出現了這麼一個人。我不是不信任自己的班導師，但是當她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依然決定不說出真相。其實我覺得她的口吻很熟悉，不知道我是在哪裡聽過一樣；而且我也知道，她是個值得信任的好老師。或許我該坦白一點的……

　　「沒有。」

　　笑死人了！這是我所謂的坦白嗎？但是，我不打算更改我的答案。

　　「你的成績退步了不少，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有我可以幫的上忙的地方，我希望給自己的學生一點幫助。」

　　她的語氣是真的很關切，我聽得出來。

　　「我想……能不能把我的座位稍微往前掉一點？」

　　結果我還是要選擇逃避。我不要再讓自己有任何看到他的機會，那只會讓我感到痛苦，還有罪惡。我知道自己不該有罪惡感的，但是我受不了這種感覺，我覺得錯還是在我，如果我沒有出現這種不正常的愛，不就什麼事都沒有？
　

  　「視力的問題嗎？我知道了。」

　　我感謝我的老師，真的感謝她。她讓我感覺到有人關心我，又不會讓我覺得被關心是種負擔。下定決心，我不願意再讓自己這樣過了。我要把心思放在課業上，我想，只要能忘了他，我的脆弱也就奈何不了我了。

　　這是天不從人願嗎？

　　「藏馬，不是，我是說南野；」

　　我努力的克制自己不抬頭，停下手邊的工作表示我有在聽。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你跟這個名字很搭，……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在哪裡聽過這名字，就……覺得很熟悉……」

　　呵呵，幽助平時就粗枝大葉的。他記錯人家的名字也就算了，怎麼連我也覺得這名字怪熟悉的？而且還覺得，那好像曾經是我的名字。

　　「什麼事？」

　　我雖然想忘了他，但還是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想告訴你……生日快樂。」

　　我吃驚的抬起頭來，卻發現他已經跑遠了。

　　待續...

後記：打到這裡，浪兒自己都有點接不下去^^...
　　　這篇不會很長啦！
　　　大概要等過完年之後，才會繼續。不過到時候，浪兒一定會盡快把它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