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天地
諾拉
真是奇怪的東西啊.......
【9】 The day before the last day
現在,你會聽見我的聲音.我會引領你進入我虛構的世界.
我將從一數到十.當你醒來時,你會知道你所扮演的角色.並且接受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醒來吧!我親愛的..........Welcome to my real world.
他從一片黑暗中醒來,而且張開了眼睛.這個世界依然一片黑暗,所以他又閉上了雙眼.習慣
了黑暗之後,就再也無法容忍一絲的光明了.即使那是他最憧憬的東西,他也無法忍受光明
所帶給他的自卑感.他站了起來,走向門邊.突然在門前停了下來........
"我所扮演的角色?........真有點可笑.吃力又不討好........."
開了門,走了出去.並且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
今年是一年一次的特別日.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習慣已經記不得了.不過他有預感,這種習慣
大概要進入尾聲了.
換了一個地方.他大方的穿過走廊,完全不在乎旁人敵視的目光.雖然他看不到光明,但相對
的也就是說,他也看不到醜陋的東西.在他的世界中任何東西都可以是美好的,包括自己所
憎恨的人,以及死亡醜陋的真相.
走到塔頂.他推開了門.他可以感覺到垂死的生命體正坐在某個地方用他無法感覺的眼神
注視著他.
(有氣質的文章到此告一段落)
"哎呀呀~~~~我最期待的日子又到啦~~~~~"雷禪高興的笑著.
"高興什麼?我是來看你死了沒的."他稍微皺起眉頭.
"真不巧!還沒呢!怎麼?有點失望嗎?"
"要不要我幫你一把,早點送你上路?"
"別這麼說嘛!我要是早點認識你的話,現在就可以一起去閒雲野鶴,也用不著在這兒挨餓
了."
"還怪我?你要吃就吃啊!有人會阻止你嗎?...........等等.......誰跟你閒雲野鶴啊!?"
"你知道木匠兄妹嗎?那個妹妹就是絕食過度而得了厭食症死的.我的情形就跟她差不多.就
算我想吃,我的身體也不行了."
"你跟我說這幹嘛?"
"我是說給在看我們兩個說話的人聽的."
"........?????.......什麼????"
"沒什麼.我說你偏著頭皺眉的臉看起來很可愛."
"你找死."
"噢~~~生氣的臉更可愛~~~啊~~~別不要推我下去~~~~我怕高啊~~~~"
"你真的是快死的人嗎?我看你再生兩個問題兒子都不是問題."
(幽助:喂!老傢伙!什麼叫"再生兩個問題兒子"?我哪有問題?)
"好啊好啊!你要幫我生嗎?"
(暴怒)
"啊~~~~~~不要丟我下去啊~~~~~我真的真的很怕高啦~~~~~"
五分鐘後,他在抓狂邊緣找回冷靜的自己.轉身便要離開了.
"要走了?"
"我不想被你氣到短命."
"聽我說句話."
"快說."
"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聽起來一點也不像道歉."
"你還會再來嗎?"
"我會來收你的屍."
"又要等一年啦?討厭.........."
"你真的是快死的人嗎?"
"黃泉........你......可以再多留一下子嗎?"
"不要."
"........我可能等不到你再來了.......所以你就當在成全一個垂死的老頭子的願望好嗎?好心
會有好報的."
他頓了一會兒.調頭走了回來.坐在離雷禪約有2公尺遠的地方.不發一語.
"謝謝.我就知道其實你很善良的."
"神經病."
"........最近過的可好?"
".........不好不壞........."
"不好不壞?你對你的生活有什麼不滿嗎?"
"或許吧."
"權勢和力量不就是你所想要的?現在你擁有了一切,還有什麼不滿呢?"
"黑暗星雲是不透光的.可以散發絢麗色彩的星雲才是我所嚮往的........."
"想太多了吧?這哪是正常人該有的煩惱?"
"是你腦袋空空,什麼都不想."
"我也是有在思考的!別看我一個痞子樣........"
"你會想什麼?晚餐吃什麼嗎?"
"不不不!再高尚一點.比方說.......嗯......你可不可以稍微張開一下眼睛?這是我現在正在想
的事."
"無聊."
"借看一下嘛!我很好奇耶!"
"不要."
"好啦~~小氣什麼?"
".......我怕內外壓力不一樣,一張開眼腦漿會從眼睛和鼻孔流出來........"
"小氣就小氣,扯這什麼爛理由?"
"爛歸爛,夠敷衍你了."
"........你的側臉,很漂亮."
"你再胡扯,我連耳朵都會噴鼻血了."
"我是說真的!(不是胡扯)相信我!"
"....................................................!"
"不然你以為消遣一個男人有什麼樂趣啊?"
"....................................................!"
"我是真的.."
"這次我真的要走了."他站起身來.
"再等一下!"
"又幹嘛!?"
"最後一個請求........"
"我看起來像很大方的人嗎?"
"算我求你........." 貓型雷禪. (請參照雷禪和幽助說"媽媽的故事"那段)
"........最後一個."
"謝謝."
"說吧."
"你靠過來一點."雷禪伸出一隻手.
他移動了一步.
"再過來一點."
他又動了一步.
"再過來一點嘛~~"
"你到底想幹嘛啊!?"
"我已經很久......呃.......很久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血液有在流動的人
了.........已經快忘記活人的感覺了........再過來一點.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他靠了上前,有些猶豫的慢慢屈膝跪了下來."夠近了吧?"
"嗯........."雷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抱住他"這樣還差不多."
"喂!你!!我有答應你靠這麼近嗎!!!"
"你別動.我會散掉的........."
他可以感覺到雷禪的體溫已經降到了標準以下.心跳非常的緩慢,似乎是隨時都有停掉的
可能.身上散發著死亡的粉塵味.......還有好像被一具白骨抱在懷裡的感覺.......
最醜陋的死亡終於取代了他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成為了他最厭惡最恐懼的東西了.
"黃泉.....你好溫暖喔........."
"是啊~你可好了.我簡直快冷死了."
"對不起."
"抱夠了就放手,我還可以考慮.."
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起先是穿透衣服的冰涼感.接著是錐心刺骨的火熱感......
"你可以恨我,可以瞧不起我........但是.....我還是捨不得你........"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我沒察覺!?"
"我是不是很自私?"
"簡直渾蛋!"
"現在你還有機會躲開,等一下你就算想逃也來不及了."
(血液集中在被侵襲的地方,無法思考中.)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了解我為什麼這麼做的."雷禪更用力,更完全的穿透他的身體.
"啊~~~"他再也忍不住,叫了出聲.
"很痛嗎?"雷禪攬著他因劇痛而癱軟的身體.
".......很痛.......你......你要不要讓我.......從你背後插一把刀,再從你心臟穿過去,然後再問你
會不會痛?"
(哦~~~~~有人想歪了ㄏㄡ~~~~~)
"不要太激動,你在流血了."
"廢話......你要不要讓我在你身上鑿個洞,然後再看你會不會流血?"
"我說的是嘴角."
"是喔..........."他伸手想擦去嘴邊的鹹濕感.可是他發現左手抬不起來了.
"媽你個渾蛋!你真的殺了我!!"
"你反應很慢耶..........."
".......好痛!......"心臟破裂而死一定比餓死痛苦......大概吧?
"對不起........."
"你要是會.....覺得對不起,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做.........."
"我只是在安撫我的良心."
"你要是有良心..........也不會這麼做."
"我說過我捨不得你嘛~~要不要我幫你把刀子拔出來?"
"不要.我還想多活一下.........."
"我也是這麼覺得."雷禪用手臂扶住他的背,將他垂落的身體拖進懷裡,並且小心的閃過刀
柄."
"輕一點.會死人的........"
"還會痛嗎?"
"好像不會了......."
"我答應你,下次我會用溫柔一點的方法.........."
"沒有下次了........死一次就夠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雷禪滿意的笑著.
"............我只是出門前忘了吃藥而已............"
雷禪用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嗯........你的正臉,也很漂亮."
"..........我快被你氣死了.........."
"他將頭靠著黃泉的額頭,另一隻手伸進他的黑髮中."再忍耐一下........不會太久的.......在那
之前,你可不可以先笑一個給我看?" (輕聲細語)
"...........問你一個問題,認真回答我.........."
"嗯."
"我死了以後...........你想....我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你哪兒都不去.你會一直跟我在一起."
"是嗎?.........也好..........總是比地獄好一點.........."
"嗯.........我跟你保證,我會對你比天堂還好."
他的預感是對的,而且向來都很準.的確是尾聲了.
雷禪使勁的拔出刀子.逐漸冷卻的鮮血從傷口噴了出來,就是也洗不去他的罪惡感.
他抱得更緊了.突然他又想到,如果這個說不出什麼中聽的話的人還活著,大概會氣的罵"你
是不想活還是想早點死啊?"之類的........他笑了出來."我還真捨不得讓你比我先走呢~~別
火,等一下你想怎麼罵都任你罵..........呵呵~~~~"
話說回來.北神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兩具屍體.特別是當他知道進去就再也沒有出
來過的黃泉原來是被謀殺在裡面的時候,他的臉都綠了.他怎麼也想不出辦法該如何把黃
泉送回癌陀羅而不引起兩國的誤會.
幽助的建議是放把火兩個一起燒了.一來省麻煩.二來是順便湮滅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