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心中說不出

小雪女

　

（12）

藏馬一直沉默不語，一直低著頭不去看飛影。因為他感覺到飛影的熾熱。

不敢面對這樣的熾熱。

聰明一世的狐妖，今天居然被一個簡單的問題難到了。答案竟然是那麼模糊。習慣了寂寞，就覺得寂寞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當自己面對寂寞的時候，那份失落、那份空洞、那份無奈，又這樣清楚具體。

是的，就像看到幽助與瑩子重聚的那一幕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就像聽到那魔界謠言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就像在無止境的等待飛影帶著傷出現的時候，所感受到。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為什麼不回答？

飛影看著藏馬，等著答案。他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樣急迫想知道藏馬的處境。也沒有空隙去想為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是現在的他還如此寂寞嗎？因為

——現在也很寂寞？

——告訴我，藏馬，現在的你也很寂寞嗎？

——也是沒有朋友，沒有……戀人嗎？

昨天晚上，藏馬那樣子是那樣痛苦。整個軀體就像是沒有了靈魂一樣，空洞無力。飛影忘不了那雙充滿悲哀的碧綠眼睛。

為什麼不說話！？

飛影心中那無名火越燒越旺，整顆都在等待，等待一個答案。

“為什麼要我回答？你呢？你寂寞嗎？”藏馬反問。

飛影討厭這樣，他甩開藏馬的手，惡狠狠的說：“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我走了。”

飛影就這樣走了，帶走了魔界藍玫瑰。

藏馬坐在床上，呆望著那敞開的窗戶，望著那一段樹枝。手腕上留下來的四到紅得發紫的痕跡。

——寂寞，現在好寂寞。

——可是，我能告訴你嗎？

在魔界藍玫瑰的催化作用下，藏馬終於發現了自己一直都在回避的心意。

為什麼視窗的那棵的大樹能長出如此奇特的形態？只是為了讓他能夠誰的更舒服。

為什麼窗戶永遠開著？只是為了讓他自由的進出。

為什麼要把魔界的植物帶來人間？只是為了為他準備最好的療傷的藥。

那麼多的為什麼，藏馬終於肯去回答。一直都在回避，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冷靜去埋藏的那份對飛影的情。誰知道，那份情在經歷了種種之後，變得更清楚，更真實。

本來，紙就是包不住火的。

眼淚從藏馬的眼睛流出來。

千年妖狐，活了三千年，從來沒有哭泣。

即便三千年來，都是孤獨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