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犯
小雪女
（2）
現場是觸目驚心的。
一些有經驗的警探都忍不住沖出去嘔吐。
浦飯幽助非常凝重的靠著牆抽煙。他面對著血淋淋的現場。
房間很簡單，只有一張大床。大的玻璃窗戶微微敞開著，風出動著佈滿血點窗簾，男孩分散的屍體就躺在床上，身體血肉模糊。他的眼睛是睜開的。
在藏馬的房子旁邊有一條很深入的小巷子，白天的時候，可以看到裏面盡頭是一棟古老的大房子。
藏馬注意到每到晚上，這裏的馬路兩邊都會停著不少轎車。後來鄰居的姑婆們告訴他，那房子是個不乾淨酒吧。
今天晚上，藏馬稍微打扮了一下，準備拜訪那裏面的不乾淨的酒吧。
小巷子不算很窄，但是站著一些穿著妖豔的女子，她們抽著煙，放著電，眼睛裏面只有無所謂和失望。她們是美麗的，她們的美麗的來自墮落。
藏馬一身白色的輕便西裝，帶著一些不修邊幅的瀟灑。那些女子看到藏馬，有些蠢蠢欲動起來。藏馬只是溫文儒雅的笑了笑，沒有搭理她們。不失風度的離開了她們的圍攻。
那房子的確很古老，在旁白豎著一個霓虹燈招牌，寫著——墮落Angel。
霓虹燈旁邊靠著兩三個男生，他們都長得很精緻，漂亮，可是耳朵上，嘴唇上，鼻子上，甚至眉毛上都有各式各樣的環子。
藏馬能夠嗅出他們的煙裏面有大麻。
看到藏馬的時候，他們都表露出極大的興趣。
藏馬是與眾不同的。他的微笑沒有欲望，只有淡淡的溫柔和冷漠。經過他們的時候，藏馬隨手把插在胸袋上的白玫瑰送給其中一個男生。
男生愣了，突然就哭起來。
眼淚如此的無聲，叫人看了心痛。
酒吧裏面的裝潢非常奇異，三層樓的房子，錐形開了一個天窗，月光可以照進舞臺，那裏有些人相擁的跳舞。藏馬在酒吧挑了一張高腳凳。
“先生是第一次來這裏？”酒保是一個大學生，看起來是學藝術的。
“是的。”
“那麼你要喝些什麼？”
“你會調長島冰茶嗎？”藏馬微笑的說。
“會，請你等一下。”
有幾個男生也坐過來，藏馬請他們喝酒，他們就陪藏馬聊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藏馬注意到，一道犀利的目光來自二樓陰暗處停留在他的身上。
藏馬順著目光去找尋它的主人。
他，坐在椅子上，他的朋友在胡鬧著，他靜靜的把自己撩在一邊，他趴在二樓的欄柵上，側著腦袋，兩隻手無力的搭著，手指上戴著銀色的大戒指，還夾著煙。
他在看著藏馬，用一種寂寞的方式。
他的眼睛，明亮得讓人無所遁形。
黑暗中，藏馬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記住了他耳朵上的紅色的閃亮的耳墜。
他的朋友拍了他，他就轉過去，他埋進黑暗之前，他把煙滅了。
藏馬似乎看見他若有若無的微笑。
接了一通電話，藏馬就離開了墮落Angel。
在他開車出去的時候，他看見一個蹣跚的肥胖的身軀在司機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出巷口。冷冷的，藏馬露出一絲嘲笑。
在幽助的單身公寓，整張桌子是血腥的照片。他躺在沙發上，喝著酒。
為藏馬開門的是幽助的同居女朋友瑩子，她一臉擔憂的說：“藏馬，你來了就好。幽助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書房，不讓我進去。”
藏馬很溫柔的微笑的安尉瑩子說：“我餓了，能為我煮寫東西嗎？”
瑩子點點頭。
藏馬沒有敲門就走進書房，第一眼就看見那些觸目驚醒照片。
“你來了。”幽助看起來很疲倦。
藏馬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隨手拿起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正好是頭。
“男孩的眼睛依然張開。”
幽助喝了一口酒，說：“那男孩在我們來到的時候，還是活著的。”
藏馬有些差異的看著幽助。從照片來看，這個男孩已經被分屍。
“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他的確對我們說‘把我殺了。’在場的任何一個警員都聽見。法醫最後也證實了，他的死亡時間，是在我們到達後的1分鐘。”
藏馬休閒的神情漸漸褪去。
“藏馬，這個世界真的有這樣殘忍的人嗎？”
藏馬看著幽助，說：“人類永遠是最殘忍的。”
“是嗎？”
幽助閉上眼睛。
人類，到底是怎麼樣一種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