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緣

小麥

“為什么？”
“為什么？什么為什么？”
“別裝傻，說吧，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我的心你難道還不明白？”
“沒有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可我愛你啊！沒有你我不知要怎么活下去，我……”
“沒有我的那么多年你不是一樣好好的。”
“那是因為我還有戰斗的目標，我還有我的國家，可現在我只是我，一個純粹的妖怪，又回
到了成為一方
霸主之前的我，我就只是想要你，我……”
“我是你野心的代替？”
“怎么會？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從來是我存在的理由，我的野心是因為你的離開。原以為再
也不會相遇，
可偏偏這時間作弄人，你既然又再出現了，我是絕對不會再放手的！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吧
！”
“不，我不能。”
“為什么？為什么？你看看,他們今天也結婚了，還有他們，還有曾! 經和你我一樣的妖怪們都
在一起生活
了，……”
“那是他們，與我無關。”
“對，那是他們，我要說我們……”
“我們？我沒什么好說的。”
“你沒有，可我有啊！那么多年了，我可以等，可是從你真的在我身邊消失了，我才知道我
的耐性根本不
如我所想的十分之一！現在你既然又再次回到我身邊，這就足以証明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我、我愛你！
你懂嗎！”
“……”
“走吧，和我回去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就我們三個﹔如果你不習慣，可是只是我們倆
，反正修羅也
已經不小了……”
“不，我，我不能。”
“……為什么？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我……我……”
“什么？”
“……我愛上了別人。”
“……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就不能愛……別人嗎？”
“不能！我……”
“你有什么權力阻止我？你沒有！”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
“……告訴我是誰，是那個女孩？那個人類女子？”
“女孩？”
“他叫麻彌是不是？”
“麻彌？你……”
“我已經去調查了你離開這些年的一切，再沒有任何空白。”
“……”
“是他嗎？你曾經為了他殺了八手怪? 撬圓歡裕克 惺裁醋矢袢媚惆 磕惆 囊壞悖?br>哪一點！”
“……不是，不是他。”
“他和你認識有多久？他給了你什么？他不過是個人類女子，不過……”
“我說了，不是他！”
“……”
“對不起，我不該動怒的。”
“……你愛我對不對？否則你不會生氣的。”
“……是，飛影。”
“什么？”
“我愛上了飛影。”
“我……”
“是的，我愛上了飛影，所以沒有‘我們’了。”
“……你騙我，你騙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相信！”
“我沒有騙你，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為什么是他？他只是個在妖怪街小有名號的邪眼師，不過是個被詛咒的禁忌之子
，而且他
已經和軀……”
“我仍然愛他。”
“……為什么……為什么你總是要傷害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破滅我的夢想……”
“……那就，恨我吧……”
“……哼，如果能，我就不必等到今天了，我愛你啊……多少年前，我輸給了黑夜鳥，現在
再一次輸給了
飛影。即使讓我做了魔界霸主，我又能如何……”
“……你沒有輸給任何人……”
“……什么？”
“沒什么。夠了，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喂！! ”
“恩？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沒有啊。”
“還說沒有。自從我和瑩子結婚那天，不，應該是我從魔界回來，煙鬼當了魔界之主后，你
就成天怪怪的。”
“哪有啊，亂講。”
“還不承認呢。對了，我結婚那天你和黃泉說了些什么啊，神秘兮兮的？”
“沒有什么，就只是……敘舊。”
“哦，是么？”
“恩。對了，你的拉面越來越好味了，下次再叫母親一起來。”
“黃泉在那以后也有些怪怪的呀，真不知道你們怎么了。”
“……”
“再來一碗味噌湯？”
“啊，不用了，我吃飽了。謝謝招待。”


“……爸，爸？爸！”
“啊？啊，剛才打得很好。”
“你再說什么啊！我們這是在散步不是嗎？”
“哦，對，散步，散步。”
“……真受不了你！你到底出什么神啊？”
“沒有啊。好了，不早了，我們回去了吧。”
“好啊，看你心不在焉我也沒有心情了。”
“……”
“爸，藏馬什么時候和我們一起住啊？”
“啊？你在說什么啊。”
“別給我裝糊涂了爸，你做夢都在叫他的名字。你很愛他嗎？”
“好了，去睡了吧，你不是答應鈴駒明天去找他嗎？”
“好啊，那你講故事給我聽，我要聽? 愫筒羋鄖暗墓適隆！?br>“……好好睡吧。”
“你不講我就不睡。”
“……你先躺好。”
“快講吧快講吧。”
“……以前有礁鱍 鄭 桓齪諫 鄭 桓靄咨 幀！?br>“兩個？就是你和藏馬？”
“恩。他們很要好，准備一起打天下。白色妖怪很冷靜、聰明，所以他們讓他做首領。”
“他很漂亮吧？上次我有看到他變身呢。”
“……對，很美，但是更冷。后來黑色妖怪喜歡上了白色妖怪，”
“是愛他對吧？”
“……但是出現了另一個妖怪，奪走了白色妖怪……黑色妖怪就變得很暴躁，很極端……再
后來黑色妖怪
就被隊伍拋棄了，還失去了雙眼……”
“白色妖怪真的被奪走了？”
“……是呀……是吧……”
“那黑色妖怪后來呢？”
“后來，黑色妖怪消失了，再變強以后成了一方霸主……”
“他恨他嗎？……”
“……不，他還愛著他……”
“……那白色妖怪呢……”
“……再一次……被奪走了……”
“……呼……”
“……好好休息吧，你以后千萬不要遇到白色妖怪呀……”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恩，什么？”
“你別給我裝糊涂！那天我都聽到了！”
“……偷聽可不是好習慣。”! 
“別笑！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干嗎？”
“沒有啊，什么都沒有。”
“那你那些話又怎么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和他不可能的。”
“這些話對他說去，只有他那個白痴才會相信你的瘋話！”
“……我沒有。”
“沒有？那好，那你是說你真的愛上我了？”
“……”
“是么？”
“……唔……”
（啪！）
“你干什么？！飛影！”
“哼！為什么打我？不是愛我嗎？愛我還介意我吻你？”
“我……”
“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立刻把你扑倒在床，怎么樣？”
“……不。”
“是不介意，還是不要？”
“……”
“再把我攪進你們的事里，我就宰了你！”


“妖馱，修羅呢？”
“主人，少主人和鈴駒出去玩了。”
“哦。”
“您准備出去嗎？”
“恩？不，我，沒地方可去。”
“您不打算再去找藏馬談談？”
“……他沒什么和我說的。”
“那您有話和他說嗎？”
“……”
“這也許不是我該說的話，可是您真的就這樣放下一切了嗎？”
“我……”
“我跟了您那么多年，也知道您對他的情感，真的就這樣了嗎？”
“……”
“主人？”
“……好好看家，我出去一下。”“好的，您慢走。”’


“……一，秀一，水溢出來了。”
“啊，對不起。”
“你在想誰呢？”
“沒有啊母親。”
“別騙媽媽了。你戀愛了嗎？”
“沒、沒有。”
“呵呵，傻孩子，看你的樣子，媽媽也能猜出來啊。”
“母親。”
“有什么就說出來吧。”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愛那個人嗎？”
“……我不知道。”
“秀一，你已經長大了。很多時候并不是你不知道，只是你在怕著什么。別怕任何事。愛一
個人是很偉大
的。媽媽一直以來沒能幫你什么，現在也沒法幫你。媽媽現在很幸福，也很希望我的秀一能
幸福，所以如
果你真是愛上了誰，可以不用再回來的。你的家，應該是你和你所愛的人所建立的，懂嗎？
”
“母親。”
“好了，幫媽媽再削個蘋果好嗎？秀一削的蘋果最好吃了。”


“……”
“呃，你要出門？沒關系，我下次再……”
“不用，進來吧。”
“哦，好。”
“喝點什么嗎？不過我這里只有茶了，怕你喝不慣。”
“不，我已經習慣了，就喝茶吧。”
“……”
“呃，其實我來，是……”
“恩。”
“我只是想來告訴你……”
“是。”
! “……呃，你有事要出去是吧？”
“不，沒有。你有事就說吧。”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
“……”
“……藏馬，我愛你。即使你真的是愛、愛上了別人，我還是愛你。我想說我會等你回頭，
可我不知道你
會不會回頭。也許我是輸了，可是我想繼續賭下去，用我這一生。”
“……”
“這就是我要說的，我……”
“……你是傻瓜。”
“是，我是傻。”
“你真的是傻瓜，你……從來就沒有輸，從來……”
“……”
“我沒有，我騙了你，我并不愛飛影。”
“什么？”
“我并不愛他。”
“那……”
“但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為什么？你愛我對不對？”
“……你還是你，可我已經不再是我了，不再是你愛的那個藏馬﹔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
”
“可是……”
“我不再有微笑著斬殺千人的冷酷，不再有面無表情經歷腥風血雨的氣勢，也更不會再有不
顧生死的戰斗
意識。我現在是藏馬，我更是南野秀一！一個軟弱的人類，曾被我們嘲笑怯弱之極的人類。
”
“可你還愛我對嗎？”
“……”
“別哭好嗎？”
“我沒有。”
“那這是什么？”
“別碰我！”
“……你說你不再? 悄悖 閿幟蓯撬 空餉炊嗄炅耍乙脖淞耍徊輝倌前慊鴇┘痺輳 輝?br>像從前不知死
活，更不再像那時只顧一時義氣做事。我有了我的國家，我拋棄了我的國家，然后我有了修
羅。我也不
像是從前那個妖怪了。可我還是黃泉，還是你的黃泉，還是一樣愛著你。你說你不再翊憂?br>，我的樣貌難
道沒有改變嗎？那時候的那個白色妖怪永遠在我心上住著﹔隨著時間推移，他成了一個完全
獨立的存在。
不再是因為他的面貌，不再是因為他的性格，不再是因為他的處事方式。而我也只是很單純
地愛著他，希
望和他在一起。他走了，然后，他又回來了，出現在我面前。雖然我看不見，可是我仍不改
初衷，即使他
愛上了別人，我仍愿意這樣愛著他，等著他。”
“……不，我還是……”
“你愛我對不對？”
“……別說沒有根據的話。”
“那么換一句，我愛你。”
“……胡說……”
“那再換一句，我要你……”
“……唔……”
“……”
“……呼、呼……混蛋……”
“喜歡嗎？我這樣吻你？”
“……”
“你的頭發好香，還甜甜的，是什么？”
“洗發香波。”
“那是什么？”
“人類用來洗頭發的東西。”
! “真好聞。你的頭發還和從前一樣，柔軟，修長……顏色……”
“紅色的，……”
“一定很美，又和從前一樣迷倒眾生吧？”
“……你的眼睛……恨我嗎？”
“傻瓜，我怎么忍心恨你，我只是怕你因為我用你母親威脅你留在我身邊而恨我。對不起，
可我那時實在
想不出什么辦法了。別恨我好嗎？”
“……”
“你的身體好香……有檸檬的味道，是用檸檬洗澡嗎？”
“……抱緊我，再緊一些……”
“……我不會放開你的。和我一起回去吧，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只有我們倆……”

小麥
20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