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夢漪情
緋頁 殘
𩇕
不知道是第幾次從昏睡的夢中清醒，迷茫中，鏡子中的碧瞳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幽深的瞳孔，襲來一陣陣的寒意。陌生的冰冷泉流在身體的每個毛細血管中暢遊。
[你還不準備離開嗎？]
[離開什麽？]
[還在裝傻嗎]
[……不，我想留在這裏，留在母親身邊]
[你想說你愛著她嗎，愚蠢，這是妖狐藏馬會說的話嗎。]
[…………]
[你是妖狐，別忘了，你永遠逃不開這個身份。]
[逃不掉的]
[永遠也逃不掉。]
𩇕
猛然翻身坐起，掀起的手狠狠撞上一邊的桌角，鑽心的疼痛席捲而來。
撫落額頭的汗滴，我輕輕緩和著激動不已的心緒。
又是這個聲音，爲什麽，總是纏著我。
已經不想在去回想以前的自己，我只想留在母親身邊，只是想和朋友們……
[逃不掉]
[你逃不了你的命運]
突然覺得有些冷，我擁住自己，寒意仍是不斷襲來。
怎麽辦？已經到極限了嗎？
窗户突然传來輕微的響聲，一個黑影穩穩的落在床前，擡起頭，对上了一雙宛如火焰般在燃燒的紅瞳。
“飛影？你怎麽在這裏。”我有些驚訝他的來到。
“……”紅瞳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別開了，“我來找你時……你睡了，剛剛在樹上，被這裏的響聲吵醒了，順便過來看看。”
典型的飛影式答案，我微微一笑，“百足在魔界，你這個順便也太遠了吧。”
本以爲飛影會負氣離開，誰知道飛影卻定定的站在遠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順著飛影的眼神，我看見左手上滲出的血液。
“啊……大概是剛才不小心碰到的，飛影，能幫我拿一下藥箱嗎。你應該很清楚放在哪里。”
飛影一聲不吭的轉過身。我細細打量著左手的傷痕。
那是一道很細小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
𩇕
柔軟白皙的皮肤下面，淡清色的微小脉搏輕輕跳動著，生命的黯紅血液緩緩淌過。
[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
[要試試嗎？]
指尖輕輕一揮，剛癒合的傷口再度張開，比以前更深，更大……
欣賞著緩緩流過白皙手臂的鮮紅血液，看著它滴落在地面，漾起一朵朵小小的薔薇。
好美……幾乎就要沈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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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馬！”
猛然醒悟，看見的是飛影驚愕的紅瞳。
“你在幹什麽！”
“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飞影輕輕執起我的手，放在唇邊。溫熱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軾舔著傷口，
“流了好多血。”心疼的眼神在紅瞳中一閃而過。
“…………”我試著想抽回手，偏偏被飛影抓得緊緊的，掙脫不了。
“放開。”
“別動。”
“我自己會包紮。”
“別動！”
“…………”
也許是看我包紮得多了，飛影療傷竟然還有模有樣。
處理好傷口，飛影的臉輕輕靠了過來，甚至感覺得到拂過臉龐的溫暖氣息。
“疼嗎？”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有些不習慣，我撇開了臉。
“藏馬！”飛影扳回我的臉，幽遠的火焰瞳意味深長的注視著我，“看著我。”
我看著飛影的臉越來越近，溫暖的唇覆上了唇角。
𩇕
可以躲開，可以反抗，爲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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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溢出碧綠色的瞳孔，幽幽的劃落嬌美的臉龐。
𩇕
“藏馬……”察覺到柔軟臉上鹹鹹的水珠，飛影乾澀的開了口，“對不起……”
“可是……”
“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走。”
“藏馬……”
“討厭……”言語乾澀得仿佛不像是從自己唇中吐出。
“走，別再來煩我。我沒有你這種性趣。”
“…………”
不忍看見飛影受傷的眼瞳，我又撇开了頭，微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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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足軀堡〉
“飛影！飛影！”
“你給我起來！”
“……”寂靜。
“你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已經持續了三天了。還要賴多久？”
“就算被那個狐狸甩了也不用這樣吧。”
“……”不理。
“別忘了你可是我手下的頭號大將耶。現在這副樣子都給我丟臉啊。”
“……”仍然無語。
“飛影……”
“藏馬被靈界通緝了。”
“！”耀眼的火焰瞳孔猛然爭開，飛影定定的看著軀，
“你說什麽？”
藏馬在你心中就那麽重要嗎？只是一個名字就能喚醒你。我跟在你身邊三天，爲什麽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忍住心中的酸楚，軀張開嘴，
“藏馬殺了他母親，连带著，将附近的人全殺光了。”
“傳聞他回來了魔界。”
“靈界正式下了通緝妖狐藏馬的命令。”
“幽助，桑願剛剛來了。”
“飛影。”幽助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軀身邊，桑願也跟在後面。
“你要抓藏馬嗎？”飛影的眼神說得明明白白。
我不會讓你碰他一根寒毛的。
“不……我辭去了靈界偵探的工作。”
“我們幾個人中，最接近藏馬的就是你。去找他吧，飛影。”
“我們想知道，藏馬爲什麽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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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血的氣息令我眩暈。
一次又一次的沈醉在血液香甜的氣息中，就仿佛鴉片一樣，沉陷其中無法自拔。甘願就這樣永遠的沈迷下去。
永遠……
永遠……
[對，這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妖狐藏馬。]
“妖狐藏馬……”苟延殘喘的妖怪仍然不死心的躲避著。
“至少你要告訴我，殺我的理由。”
“理由？”嘴角漾開一抹甜膩的微笑，絕色的容顔更爲美麗，可惜在即將死亡的妖怪眼中那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微笑。
輕揮薔薇鞭，妖怪的整個身子裂開，伴隨著輕柔的聲音，
“殺人……需要理由嗎……”
“藏馬。”
熟悉的聲音隨風傳來，微微愣了一下，我轉過了身。
“你竟會趕到這裏來。”優雅的笑容在脸上挂起。
“爲什麽……”
“爲什麽殺人嗎？嘻……”
“借用一下你常用的話，”
“與你無關，不是嗎……”
“藏馬……我愛你。”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我愛你。”
“我不愛你。”
“我愛你。”
“我討……嗚……”飛影不知何時欺进身邊，溫柔的覆上了柔軟的唇瓣
“我……愛……你……”
“不，不要！”掙扎不開，飛影什麽時候變得比我還強？
敗落的寂寞感湧上心頭，淚水不只何時又劃落臉龐。
“夠了……爲什麽要逼我。”
仿佛想宣泄什麽，滔滔不絕的話語隨著決堤的淚水破堤而出，
“是，是我殺了媽媽，是我殺了她。”
“我也不想啊。”
“我是妖狐啊，”
“妖狐的血液天生就渴求著殺戮和鮮血。”
“爲了留在媽媽身邊，我封住了自己天生的妖狐血液。”
“可是已經到極限了，我渴求鮮血。”
“所以我殺了她，親手殺了媽媽？”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夠了藏馬，別說了。”飛影擁緊幾乎會癱倒在地的我，溫柔的吻去臉龐的淚珠，紅瞳中滿是心疼和不舍，“別說了。我在你身邊，我會陪著你。”
“離開我……”
“我已經把持不住自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
“我就會親手殺了你，就想殺志保利那樣。”
孩子般的笑容在飛影的臉上漾開，“沒關係。”
“到時候，你就殺了我吧。”
“…………”
“傻瓜……”
“是的，一個深愛著你的傻瓜。”
𩇕
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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