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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
〔飛影!這些年來,你好嗎?〕藏馬無聲地問
藏馬站在高處,俯視著魔界深處那一望無際的虛無
迎風使得其銀色髮絲不甚規律的舞動著
“那天”之後,過了多少個日子?他已記不得了
那天他捨棄了南野秀一幻化為冷酷無情的妖狐
捨棄了那一干好友………還背棄了飛影
在那之後,他還是一名盜賊,一個人人聽聞為之變色的極惡盜賊
心中的仇恨讓他使自己不斷置身於殺戮中,在殺與被殺之中徘徊!
有幾次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也讓他數度在鬼門關前遊走
可他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為什麼活下來?是自己命大,亦或是不甘死在陌生妖怪的手下?
他甚至懷疑自己真是活著的!
若是,為何心好像遺失了什麼,有著好大的一個洞
沾染的血愈多,那個洞就愈大
那個心洞…….還可以再大嗎?
他持續著竊取寶物和殺戮………
有時,他還會想起一個人……………..
飛影站在百足上,張開邪眼找尋那抹銀色身影
“那天”之後,這了多久了呢?500年了吧
那天,他多了兩道傷口,至今仍未癒合
在那之後,他心中平熄已久的火焰再度燃燒
他不斷戰鬥,藉此撫平心中的傷痛
日子久了,他厭倦了
心中的疲憊空虛,讓他又開始看冰淚石
漸漸地,冰淚石也無法讓他的心平靜
又繼續戰鬥
有一回,利用邪眼尋找獵物的他,不經意看見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奇蹟似的,他的心靜下來了
此後,便養成了找尋他的習慣
他給自己的理由是:
“生存的意義便是殺了那個人”
因為,在深愛之後,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恨意
那天
在魔界統一大會之後,落敗者都需擔任一份工作
憑藏馬的睿智,軍師一職無疑地落在他身上
不過他常假公濟私,逗著飛影玩
像現在,他就嚇唬飛影說他在探察有意反抗煙鬼的妖怪時
一時不察,誤中小心奸計,食下毒草,性命勘憂
由於藏馬裝得實在太像,飛影不疑有他,差點昏厥過去
瞧飛影那一副擔憂至極卻不知如何是好的可愛表情
讓藏馬破功∼∼∼∼∼笑場啦
飛影氣得脹紅了一張臉,別過頭去不理會藏馬的解釋
〔飛影,別氣了,我是逗著你玩的,氣壞了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
藏馬陪笑臉想平緩飛影的怒火
〔哼〕飛影還是不理他
〔飛影∼∼....〕藏馬只差沒掏心掏肺,使勁力氣將畢生所學的甜言蜜語全說出來
〔哼〕飛影還是無動於衷,這隻笨狐狸,他在意的是什麼,竟還想不出來
〔哎∼∼∼〕是當苦惱之際,一個想法一閃而過
藏馬噙著一抹溫柔的笑,他想他知道可愛的飛影在想什麼了
他摟著飛影,輕聲卻不失甜膩在飛影耳邊說了一句話
聽聞,飛影有些激動,反摟著藏馬〔記住,這是你說的〕
〔當然〕藏馬慶幸自己終於化解危機,笑得很開心
在一切都那麼美好時,藏馬的心突然狠狠抽痛了一下
〔怎麼了?〕飛影察覺藏馬的不對勁,關心問道
〔藏馬〕幽助從遠處大喊,一臉的陰晴不定
〔快跟我來,藏馬,大事不好了〕轉身往人類世界奔去
看著一反平時嘻笑的幽助,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隨即和飛影趕往人類世界去
幽助帶他去的地方畢是自己的家?!看向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每個都是悲傷的神情,
再看看四周那一片斷崖殘壁,他一時會意不過來
地上的鮮紅刺痛了他的雙眼,藏馬不敢至信的看著
他的母親正躺在血泊中,早已沒了氣息
她的表情因驚嚇過度而扭曲變型,手腳各處的撕裂傷像是被啃過了,這樣觸目驚心的畫面,讓連看過不少場面的他也不免心驚膽跳
〔藏馬〕幽助本想安慰藏馬,但在看到他的表情後便噤了聲
幽助看過那表情,就是在仙水之役與遊戲高手天沼之戰後的那股冷凝的殺戮氣息,幽助擔心他會做出後悔莫及的事來
藏馬全身瀰漫著一股屬於妖狐的邪惡妖氣,
雖然是南野秀一的樣子,可眼眸卻閃著銀光,一一掃過在場的人
兩個奇醜無比的妖怪已被制服,看來那兩個就是兇手了
藏馬清澈的雙眸瞬間佈滿嗜血的紅絲
那兩隻妖怪突然慘叫,不知何時,兩株植物已纏住他們
只見妖怪的皮膚開始潰爛,葉片噴出似硫酸的汁液往傷口撒去
又是一聲慘叫
早已看穿妖怪有與愚戶呂兄相同之再生能力,那無止盡的折磨會一直持續…….
〔藏馬,你忘了現在的魔界是不能殺妖怪的嗎?〕幽助企圖說之以理,希望能喚回藏馬的理智
〔我有殺他們嗎?〕藏馬冷笑
〔可你這比要他們死還殘忍啊〕從沒看過這樣的藏馬,這樣的他讓他害怕
〔自作孽,不可活〕藏馬沒再理會幽助
收拾完妖怪,還有一件事………..
他往自己身上種下毒草
南野秀一的身體竟開始急速老化…………
〔藏馬,你這是在做什麼〕飛影發玩異狀,嘗試阻止藏馬自殘的行為
他剛才沒插手是因為他明白必須讓藏馬對母親及自己有交待,但並不表示容許他有任何想不開的行為
〔我不需要這副人類的軀體,讓開〕藏馬彷彿不認得眼前的人是自己心愛的人
〔我需要啊,你忘了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嗎?〕飛影故作鎮定道,為什麼他會有種藏馬將要消失的感覺?
〔別讓我說第二次,讓開〕藏馬的聲音降至冰點,見飛影遲遲不放手
〔玫瑰鞭∼∼〕
飛影原本可以躲開的,但他相信藏馬不會真的下手傷他,所以他不躲
只是此刻的藏馬,根本不知道自己近乎瘋狂的舉動,毫不留情的往飛影鞭去
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立即顫開……..
飛影這才明白,眼前的人已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了
在一旁的幽助等人看著這一幕,全都忘了該如何反應
南野秀一的身體快速死去,取而代之的是帶著邪魅冷峻氣息的妖狐藏馬
再看了眼母親的遺體,轉身想離去這塊傷心地
〔藏馬……〕幽助等人這才醒過來,想留住藏馬
藏馬征了一下,沒回頭,淡淡說了句
〔從今而後,我們不再有關係〕
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幽助想追上去,不過又放心不下飛影
他的樣子真令人擔心啊
飛影看著胸口的傷,早沒了痛的感覺
<我們不再有關係……………..>這是藏馬最後留下的話
呵,飛影心酸的笑著
<飛影,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因為有你,我才是完整的>
藏馬溫柔的話語還在身邊微盪著………..
這代表什麼?!
不再有關係…….不再有關係……..不再有關係…………….
飛影頓時昏了過去
絕望是他最後的意識
飛影倏地睜開了眼
又是那個夢,他有些懊惱地發現地上散佈著一顆顆石頭──屬於他的冰淚石
為什機還會有感覺?為什麼還是無法忘懷?
他的絕情在夢中的殺傷力不亞於真實,在在要他記起那灼人傷痛的記憶
忘了吧∼∼∼若不能忘,就讓他將全部都藏匿起來吧
整頓一下自已低迷的情緒,該出發了
他還沒忘記,前些日子,煙鬼在無計可施之下,請飛影幫忙追回藏馬,藏馬的嗜血及盜賊之舉己傳遍整個魔界
煙鬼身為魔界之王,豈可坐視不管
但礙於藏馬是雷禪兒子的好友,多次讓他有回頭的機會,怎知他非旦不悔改,反而更加猖狂,現下只有請飛影幫忙了,以他與藏馬非彼平常的關係
飛影毫不猶豫地答應,因為該是時候了
飛影看著眼前不到十公尺的藏馬,雖然常會利用邪眼看他
但那畢竟是遙遠的
現在他可強烈的感受到藏馬的存在,這樣接近,讓他的心揪了一下
〔這次的獵人是你嗎?〕藏馬眼神犀利地緊盯著飛影
〔你的命,我要定了〕飛影有些興奮道
他的生存意義便是殺了藏馬,但殺了他之後呢?
生存就不具任何意義了…….
同歸於燼?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哼!總歸一句,他道底還是愛他的………….
〔喔!好大的口氣〕藏馬輕笑,問道〔怎麼打?〕
〔一招定生死〕
飛影衡量了一下,他與藏馬的妖氣質相距不大,領教過他使植物的本領
,戰鬥只有拖延下去,因此他決定速戰速決,只一招,用盡他生命的全力一擊
〔好,就一招〕藏馬倒也爽快
〔出招吧!〕
〔接招!〕
一瞬間,兩道影子,一黑一白,以電光石火之速奔向彼此
〔邪王炎殺黑龍波∼∼∼∼∼〕
〔玫瑰鞭∼∼∼∼∼∼∼〕
∼∼∼∼∼靜∼∼∼∼∼∼∼∼∼∼∼
一滴血∼∼∼∼∼兩滴血∼∼∼∼
藏馬倒了下來
〔藏馬,你在搞什麼〕飛影衝上前抓起藏馬,不敢相信他竟在最後之際收回鞭子,也不閃躲,以正面撞擊著黑龍
〔咳…….〕藏馬看著飛影
〔是啊!我在搞什麼呢?〕又是一陣輕笑,但與剛才的相比竟是如此的微弱
飛影振驚,剛才……他好像看見南野秀一的影子與妖狐重疊了
〔你這一擊真是用盡全力呢,你不服氣也沒用,我沒力氣跟你打了,咳……〕藏馬虛弱地說,又咳出一灘血來
〔你不要說了,先治療要緊〕飛影有些慌了,他可不想看藏馬獨自死去
要死,就一起死
〔沒用的,你讓我說…..咳….飛影,最後一刻是身為人類的藏馬收手的〕
藏馬制止飛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別的情緒,只有滿滿的深情,又說道
〔飛影,對不起,是我的自私讓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不管是身為人類的我或是身為妖狐的我,現在…..我只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活下去,就算是為了…..我,我…..咳….一定會再回………咳…..〕話未竟,藏馬就斷氣了……….
〔這算什麼?!在你對我做了那種事後,又要我等你??〕
飛影傷慟難耐,成形的冰淚石自他頰邊落了下來…………..
他抱住藏馬,拼命叫喊,要藏馬別玩了…………
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又該如何回應他呢……………?
不知過了多久,飛影將唇覆上藏馬的,輕聲說道
〔我會等你……..永遠〕
咻地∼∼∼∼又過了幾百年的歲月
飛影站在藏馬的墓前
每年的“那天”他都會來看看他
在妖狐藏馬死後,飛影將他的屍體與秀一的葬在一起,彼鄰而坐的是南野志保利的,沒別的原因,因為他們本為一體,當然要在一起
〔你不是說會回來的?不會是騙我的吧!要回來就快點,拖拖拉拉的真不像你的作風〕飛影低聲對著他問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他早知道不會有人回應,他他還是私心地希望藏馬會突然站在他面前說
“飛影,我回來了”
因此,他每年都會問上一次,縱使無人回應………
就這樣過了一天
飛影疲憊不堪地回魔界,現下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可就是有人不打算讓他好過
〔飛影,給你件任務〕幽助出現果然沒啥好事
在最近一次的大會中幽助終於打敗眾敵如願地當上魔界大王,分給飛影的工作是類似靈界偵探的工作
〔什麼任務?〕飛影問道,想快點結束話題好睡覺
〔最近有一盜賊作亂,那盜賊囂張得很,竟下帖子告知今晚要來盜取珍貴寶物〕幽助大約說了一下
〔那賊是哪條道上的?寶物又為何?〕飛影有些不耐
〔嗯,只知道是一隻動物…..至寶物嘛…….就不清楚了,總之一切都交給你了〕
幽助一說完就溜了,這事可不能洩露太多,要嘛就不好玩了
一隻動物?搞什麼飛機,不清不楚的任務他才不接
飛影想拒絕幽助,誰知他己不見蹤影,呿!跑這麼快肯定有鬼
算了,既來者,則安之
一切自己看著辦,有事幽助負責
目前首要就是好好養精蓄銳一番
飛影在發現有東西接近時就醒了,因為那東西正散發著強烈的妖氣
哼!好膽量,也不切斷自己的妖氣,好似在宣告他要來偷東西了
那東西愈走愈近………..
飛影睜大著眼,他看清楚那東西了,好一隻漂亮的狐狸
那狐狸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朝著飛影看去
一下子,煙化成人形…………….
〔你…..〕飛影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我要的寶物……是你〕那聲音低低的,很好聽,還帶點溫柔
〔你還沒說…..〕飛影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瞪著藏馬說道
沒錯,那隻“動物”指的就是藏馬
幽助這傢伙,看來是太閒了,下次得好好回敬回敬他才是
〔我回來了〕一樣輕輕的聲音,更包涵了訴不完的情意
藏馬笑了笑,他終於見到他了
〔我回來了,有你,我才是完整的〕藏馬又說了一次
半晌
〔你回來了……〕
飛影走上前,輕輕環住藏馬,滿足得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