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羽毛 ( 2 )

by Sandy

「你還真是個不像小鬼的小鬼啊。」惡魔展著他的翅膀，頂著大太陽說道。




南野同學稍微合起書本躺在草皮上望向惡魔，接著坐了起來。

「小鬼小鬼的吵死了啦，我可是你的主人喔。」

「啊~~說的也是，主人。讀書好玩嗎？」惡魔有些生氣的回答。

「好玩啊，可以知道很多事。叫你辦法也是書上教的。」南野無奈地笑著，繼續看著書的內容。

惡魔沉默地坐在南野的旁邊，注目在南野身上。



〝就我眼裡所見，不論任何時候，南野秀一總是一個人。〞




「因為爸爸的工作而在東南亞來來去去，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8歲回國的時候就已經感染了。」南野開始敘說著自己的病情。

「聽說是小時候受傷時輸血的緣故...咳咳....」南野稍微咳了幾下。

「...感染HIV(愛滋病毒)的人不見得全都會發作變成愛滋病，但我是因為太晚開始進行治療的緣故......」

「那種東西對我來說不過就是疾病而已。在小時候就過世的人類根本就不稀奇。」惡魔輕鬆地說。

「為什麼你非得要一個人不可呢？」惡魔提出問題。

南野猶豫了一下。

「因為是傳染病。」

「在日常生活中雖然不會傳染，不過只要一旦傳開就完了，所以我轉學了好幾次。」南野遠眺遼闊的草原，以及蔚藍的天空。




「你為什麼想知道自己的死期？」

南野收回了視線，低頭凝望著自己緊握的雙手。

「......就算是發病也還是有個人差異，其中也有活得很久的人。」

南野抬起頭，看向惡魔。

「我想知道我的事，無論是病情或者是歧視，我已經不想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如果能知道自己的期限的話，那我一定能變得更積極。不管是2年後、3年後，如果不能活到實現夢想的那一天的話，那麼無論什麼時候死都沒分別...」

「但是我不想要懷著也許明天就會死也說不定的想法活下去。」

南野再次展現他堅定的雙眼，深深烙印在惡魔心裡。



「這個願望合不合你的意？」南野笑著看向惡魔。

「......和惡魔訂下契約的話，你的靈魂會墜入地獄的。」惡魔沉靜地答道。





〝真不可思議。〞





「即使如此也不要緊嗎？」

「死了以後事沒什麼好怕的。」






〝跟任何的奇蹟比較起來，秀一想知道的是現實。〞






「我怕的不是那種事。」南野緊握住自己的衣服，稚氣未免的臉上充滿小大人的神韻。






〝秀一的現實。〞





惡魔伸出他的手，輕拂在南野的臉頰。


「2年或3年，你是撐不到的。」

「今年冬天。」南野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聽著惡魔的答案。



「12月17日我會來取走你的靈魂。」




南野彷彿見到了空洞，將他隔除在世外。



「你就好好地活到那一天為止吧。」

夕陽西下了，惡魔起身消失了，只留下南野獨自坐在草原上。






〝秀一的時鐘，慢慢開始啟動了──…〞








秀一家──

「我回來了...」

「秀一，你回來啦，怎麼這麼晚。」志保利掀開門簾，從廚房走出來。

南野無神地望著志保利「怎麼了？」志保利仍然和藹可親地笑著。

他拿起桌上的藥瓶，倒了兩顆藥出來，喝口水吞下去。

「秀一，媽媽和醫生談過了，醫生說你用不著這麼勉強自己去上學，也應該專心在治療上頭了...」

「醫院方面會隨時替你準備好...」南野放下手中的杯子。

「媽媽，我想去上學，我沒事的。」南野低頭失落地說道。

「可是...」

南野轉頭望向志保利，笑著回應「別擔心啦，媽。」







〝我很在意。〞

惡魔漂浮在天空中，和其他的惡魔。

〝被告之附有期限人生的人是什麼樣的心情？〞







南野拿起筆，在日曆12月17日上畫了圈。









〝不會讓他覺得絕望嗎？〞








南野看著自己做的記號，緩慢地放下右手。








〝我很在意。〞








此時南野的心已跌落谷底，他看到自己腳下的一片黑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