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鳥─７
小樹枝
「不……我……」
「不是我……」藏馬看著鏡中的自己，灰色而透明。
鏡子反映出他的影像，透明而銀色的手指，間或有小泡流過，直滑至臉孔，頸部，腰，身體。
那是他的血液，皮膚也呈現灰銀的透明。
藏馬轉身背向鏡子，瘋狂地跑出門，外面是一片血紅。
赤色佈滿大地。黑色的羽毛散佈在天空，飄忽不定。
藏馬甩著一頭紅髮，髮絲勾住羽毛，紛紛附在他的頭髮上，進而飄落在他的肩上，往衣服裡滑去。羽毛根植在他的胸口，手臂，持續繁衍著，越擴越大，越擴越大。
黑羽覆蓋了藏馬整個身軀，忽地迅速暴長，巨大化，藏馬的衣服被貫穿，撕裂，一副全然無掩的體態照耀在月光下。
他是一隻鳥，黑色的鳥。
藏馬高聲尖叫著。
月光邪毒的刺向他，藏馬的聲音化作鳥聲，他騰空飛起，撲動翅膀，似乎要逃離這個月亮，這片血地。
他繞著天空打轉，淒聲哀鳴，他不該是隻鳥啊！
藏馬站在地面上看著那隻黑色鳥，一個微笑，他扯下頸上的銀質項鍊，往天空丟去。
銀色十字架向上飛，成了一枝炫爛的箭，刺中黑色鳥的心臟！
鳥墜落下來，匍伏在地上，慘叫，喘息著。
一抹微笑仍掛在藏馬嘴邊，他舉起腳，翻踢那隻鳥，壓著銀色的箭，持續往下刺。
血噴出來，濺在藏馬的臉上，藏馬伸出舌，舔著唇邊的鮮血。
他跪下來，說道：
「這個我，感覺如何呀？」
鳥持續哀鳴，藏馬拔下羽毛，往口裡吞。
突然四周多了藤蔓纏繞，藏馬手一指，全部一擁向前，密密麻麻的裹著鳥的身體，藏馬用手插入鳥體，再拔出來，藤蔓全竄了進去，爭相吸取鳥兒的血液。
「嘎……嘎……」另一個藏馬慘叫著，扭動身軀，藤蔓更進深入，緊密的包圍。
「呵呵……」這個藏馬用深深的微笑，來回應。
「舒服嗎？」
「嘎……」
藏馬猛地驚醒，他睡在暖暖的懷裡。
是飛影。
飛影移了移，再次進入夢鄉。
藏馬伏在飛影胸前，仍是驚魂未定，他的眼睛瞪大的看著四周。
眼前彷彿又被紅色淹沒，微微的血腥味又再度傳來，藏馬的胃又痛了起來。
他緩緩離開飛影，不願打攪。一坐起，揀拾衣服，慢慢穿上。
他走出那間屋子，外頭的月光閃耀地驚人，藏馬下意識迴避了開。
月光下站著一個人，綠色的頭髮。
「雪菜…‥」
雪菜微笑著。
「藏馬哥，我看你氣色好多了，是因為哥哥嗎？」
「藏馬哥，你搶走了哥哥，是嗎？」雪菜眼中閃爍，仍是一貫微笑。
「我……」
「別說了，有什麼好說的呢？藏馬哥…‥」
雪菜靠近藏馬，擁抱著他。
「舒服嗎？」她將手指滑向腰際，藏馬傻傻地任由他抱著。
一定有哪不對勁……
「好可憐，你體溫好低，我來像哥哥一樣安慰你…‥」她吻上藏馬的唇。
「舒服嗎？」雪菜邊吻邊說。
藏馬察覺了，快速地推開雪菜，他的唇上滴下銀色的血，牽引成一條銀色線。
「你拒絕我？你是有問題，真是不正常…‥」雪菜將和服往肩膀滑下，藏馬不停的退後。
「你看見了嗎？這裡……有血。」
雪菜再度接近藏馬，藏馬無法拒絕，雪菜讓藏馬俯下頭。
「看…‥你不想嗎？……來……」
藏馬瞇起眼，著魔的將唇湊到雪白的頸邊，張口……
然後，他昏倒了。
雪菜並未扶住他，任由他倒在腳邊，她一臉怨恨，一反剛才的常態，冷冷地看著地上的藏馬。
「做得好。我該給你獎勵。」鴉由石上躍下，也看著在地上的藏馬。
「…‥過來。」鴉看著她頸上的牙印，繼續吮吸著。
雪菜沒有任何動作，任憑擺佈。
「真好，」鴉舔著嘴唇，雪菜的血也滑下，同樣，是銀色的。
「沒想到妳竟自願做吸血鬼……哈…」鴉放聲嘲笑著，「我可省了不少功夫！」
「你答應的。」雪菜冷冷的說道，「可別忘了。」
「當然。」鴉繼續舔著雪菜的頸子，「我還得謝謝你了。」
鴉離開了，帶著藏馬。
雪菜拉直和服，漠然地投下輕蔑的眼光，她走到小屋裡。
雪菜臥在飛影身上，輕喃：「哥哥……」
飛影瞬間醒了，雪菜趕緊坐到邊去。
「雪菜？」
「哥…‥」
「你…‥」飛影嗅到空氣的薔薇香，證明前一刻他仍是和藏馬在一起的。
藏馬又不告而別。
「沒什麼。」飛影穿上外衣，沒注意到雪菜異樣的眼神。
「哥…‥藏馬哥…‥我……」雪菜忽然哭了出來。
「雪菜？怎麼了？藏馬？」飛影急急抱住雪菜。
雪菜依靠在飛影懷裡，「藏馬哥，他…‥他突然跑出來…‥咬住我……我……」
飛影一驚，拉下雪菜的衣襟，看見齒印清清楚楚的浮在皮膚上。
「我好怕……」雪菜輕聲細語的說著。
飛影憶起藏馬迷魅的對他微笑，所說的話。
＜給我…‥好嗎……＞然後拉下了他身上的領巾。
這麼說，難道藏馬…‥
「那藏馬呢？他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哥…‥我好冷…‥」
飛影這才察覺到雪菜的體溫也偏低了。
「雪菜？」
雪菜一動也不動。飛影慌了，急忙把雪菜抱起，消失了。
鴉抱著藏馬在月下走著，看著他蒼白的臉。
鴉笑了。
「你就該是我的，藏馬…‥」
鴉俯身給藏馬一吻。
「好好享受吧，身體的變化，精神的折磨，我要讓你崩潰…‥」
藏馬緊閉著眼。
黑暗的夜空下，鴉，抱著一個散發銀光輝映月亮的東西。
後記：
我終究趕出來了，但看了覺得爛請別抱怨。目前身處考試壓力，寫不出什麼來的。
主要放在交代劇情上了，不要問小樹枝下篇何時出來。
２０００ ０４ １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