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話
月堂
應和著歌聲
到終章
降臨的是天國
抑或安魂曲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叉又頭也不回地衝進洞穴,宗慎"嘖!"地一聲,也跟著沒入深幽黑暗的洞中.
飛影和藏馬與兩人相隔一片刺林,注意到時,兩人早已跳入洞穴,不知所蹤.
飛影看看藏馬,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藏馬吐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只能繼續走了,就算只剩我們.....就算只剩你,你也要走下去,知道嗎?"
飛影臉色一變,想要將他拉起來,卻發現他的身體顯得癱軟無力.
"藏馬..你!"
藏馬微微笑著,嘆道:"我好像也到了極限的樣子.變回這個模樣消耗我太多力量了,嘿嘿..鎮魂花果然厲害.所以我現在也受到這片土地影響,動不了了.你不要管我,快點找到正確的中心位置...雖然有點勉強,不過,魔界的存亡就拜託你了."
"開什麼玩笑,如果魔界沒事,你卻死了,那我寧可不要管什麼魔界的存亡~"
飛影是認真的,他放下劍,一下子坐在藏馬的身旁,逕自用妖力幫藏馬維持體力.
但藏馬的臉色只是越見蒼白,他心急如焚道:"你怎麼都說不聽呢!鎮魂花的種子在我身上,你快點把它..."
飛影眉頭一皺,抓過種子望旁邊一丟,猛然摧起最大的妖力,把那一整片地燒成紅海.
灰燼如雪般飄下,層層堆疊在兩人的身上,臉上.
在一片紅光當中,他抱著藏馬.
"我不會老是笨到被你丟下.....這次,不會只有你一個人了."
藏馬微笑閉起眼睛,以極細微的聲音道:"從開始到最後,你都是個大傻瓜."
天空被燒得露出臉來,染成一片炙烈的晚霞.遠處的眾人在界域之前看著這沖天的紅燄,
心中都有著擔心,卻都沒說出口.小閻王望著滿天雲霞,口中喃喃著:"不要死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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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叉又和宗慎摸索著前進,外頭的聲響已完全被隔絕,一切安靜得就像他們事實上早已死了,只有靈魂還在找尋心中的出路.
叉又一邊走著,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還要跟我進來呢?"
宗慎笑了一笑,說道:"因為你是個好女人啊!被好女人說不解風情,這有違我的方針."
叉又也笑了."如果我沒有遇到木烈,也許...有一天我會接受你."
"那個啊..已經沒有關係了."宗慎點起一根煙,悠閒地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倒要看看這個讓你久等多時的笨男人,是個多麼英俊瀟灑的大帥哥."
他從口袋中重掏出一根火柴遞給她,叉又唰地一聲點起,不過火光仍是十分微弱．
"如果這時那個臭火妖在就好了,”宗慎又點起一枝火柴.
"他一定會什麼都不想,先亂放幾把火再說．那樣的話就亮多了."
驟然想到這裡,他爽朗地笑起來,叉又卻皺起眉頭,滿臉歉然道:"那兩人...不知道現在怎麼了?我真的是很對不起他們..."
"安心吧！飛影的命硬得很,他們一定會有什麼辦法的.我是這麼想的.不過..”宗慎拍拍她的肩,眼光環顧著四周."這裡的狀況比我想像中好,可能木烈他真的為了避開黑霧,而逃進這裡也說不一定."
他口中說著,往後靠在一個岩壁上抽著煙,手臂接觸到岩面的同時,心中陡然一驚."這.."
叉又道:"怎麼了?"聞聲也跟著靠過來.
"岩壁上好像有字!"宗慎將外衣褪下,用一整把火柴將衣服點燃丟在地上,
暴長的火燄,將整個壁面照得豁然一亮.
"..木......烈...?"
看見眼前的情景,叉又雙手摀住嘴巴,望後退了數步,不可置信的眼淚奪眶而出.
冰冷堅硬的石壁上,寫滿了細小的字句,一筆一劃,看得出來是用指甲硬刻出來的.
滿滿的,寫的全是她的名字.
[叉又,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妳了呢?]
[我好恨哪!這些財寶,我都不要,都不要了.]
[叉又,今天同行的人又有一個死去了.他就像風化似的,變成這岩洞中的碎土..哪天妳來了,是否會知道,妳腳下踩的,口中呼吸的,都是我呢?不!妳不能來!妳千萬不要來!!]
[叉又,第31天了,我連動一下手指都渾身疼痛,可是,妳要好好活下去..........]
[...................我.......]
最後幾筆,已是邈不可見,連筆劃中的血跡也漸顯稀微.叉又顫抖著手撫摸著岩壁,眼睛睜得斗大.
她緊咬著下唇,從口中絲絲滲出血來,那鹹澀的血腥,卻又不比心中的苦味要來得淒苦.
指甲隨著字形拖曳刻契著,就像當初刻下這些字的人一樣,同樣在壁上流淌著悔恨的血.
宗慎也怔怔盯著岩上的字跡,喃喃道:"他...的確不愧為你深愛的男人."
兩人呆站在岩壁之前,完全沒發現不正常的搖晃越烈,洞內的溫度直線上升,沉悶的聲響在洞中迴盪衝撞著．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宗慎回神過來時,岩層已因高熱異常膨脹,岩面開始層層剝落.
"不要---不要---------"叉又淚流滿面,雙手不知所措地摸索著壁面,慌亂地想要阻止字跡的脫落;
岩屑撲簌簌跌在地上,盛接不了的,她便坐在地下用手撥著,將砂土全圍近自己,用衣服盛將起來.
"情況不妙,這裡好像要爆炸了！我們快點離開！"宗慎走沒幾步,背後的岩層已被炸開,火燄一口氣延燒進來.
"好樣的！"宗慎啐了一口血,拉著叉又跳上洞頂.
只見四面都是大火,深不可見的紅色沉積在廣闊的土地上,就像真正的海般.紅海的中央,是一株巨大的白色植物.在植物的四周,竟生不出一絲火苗,濃郁的香氣四漫,在火燄中蒸騰著.
"這是..........."宗慎和叉又驚訝地看著這副奇景.
"鎮魂花的母體."一個熟稔的聲音傳來,宗慎笑道:"你沒死啊?"
說話的正是飛影,他抱著藏馬跳上洞頂,道:"你不也沒死嗎!"
"不過,你們真的辦到了啊~我有時實在覺得你們真不像是'普通妖怪'呢!"
"說什麼傻話."飛影用邪眼確認著,道:"不過我也沒想到,我只是隨便把種子一丟想要燒掉它,這個世界完了就算了,結果這裡竟然真的是中心!這個什麼奇怪的花就一下子長成這樣了."
"雖然是巧合,但也不讓人討厭不是嗎!"宗慎笑開來,看到藏馬緊閉著眼睛躺在飛影懷裡,又恢復為憂心的神色,道:"他怎麼了,沒事吧?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就算燒不死,不過也走不掉啊~"
飛影幽幽地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藏馬,道:"我不知道,剩下的,就交給小閻王和靈界處理吧!反正他去的地方,總之我也會去的."他撫摸著他柔順的秀髮,紅色的髮絲,在火光映照之下,顯得更加豔麗.
宗慎呆了一下,望後一倒,搔了搔頭髮,大嘆道:"真是~~你們所有人怎麼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又頑固,又強悍,又不聽人勸......" [..又深情,又激烈,我真是..........]
"..敗給你們了."宗慎抬頭仰望著天空,飛行船的聲音遠遠傳來.
"這片天空,不管什麼時候看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