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em lights 10

Jm



「Shinya，你先去把剛剛進的貨先補好好嗎？」
「也快要十一點了，你補完貨就可以回家了喔。」
「好。」
Shinya點了點頭，拿起地上的牛奶箱裡的牛奶開始補貨，仔細的按照上頭的品牌和期限照順序的排列整齊。
因為，那一次之後，我就已經……
現在在便利商店打著晚班的工，上完學之後就會到學校附近的便利商店打著零工賺一點錢，前些日子剛剛過完年，就想要找一份工作來做，同學就介紹自己來這裡工作，這裡店長人很好，店裡頭的其他工作夥伴也都很照顧自己這個新來的人，雖然不是非常輕鬆的工作，常常要進貨、補貨、清點貨品、整理店面，在櫃檯前面收錢和一些瑣碎的事情，但是讓自己在平常唸書的時間而外有一些事情可以讓自己寄託，不外乎是一種好事。
一直很想去別的地方看看，見識見識，一直想到其他地方去唸書，去住、去做什都好，因為，那一次之後，我就已經……
這裡的客人性質也相當普通，因為是在學校附近，所以常常看見老師或是學生或是有附近的住戶來這裡買東西，因為打工也有一段時間了，感覺除了平常的工作時的笑容之外，多了一份親切感和快樂。
因為，
那一次之後，
我就已經………


「店長！」
Shinya將箱子搬進儲物室裡，「我這裡的工作已經好了，還有別的事嗎？」
「嗯，可以了。」 店長站在櫃檯前收錢著，「現在有點晚了，你還是快點回家吧！」「還是…你要等大夜班的人來之後我送你回家去？」「我記得你住的離這邊有點遠……」
『嗶！』
在書包裡的手機響起簡訊的收發聲音，
「嗯，不用了……」
Shinya脫下店內制服，穿上外套拎著書包往店外走去，「謝謝店長，明天見！」
「小心一點啊！」

Shinya拿出手機按著，

『高中生，打工很累喔！
等一下來接你之後，我們去吃宵夜吧！

我是宇宙無敵霹靂帥的Die★』


★ ★ ★ ★ ★ ★ ★ ★ ★


許久的過往只是一種慕然回首，低迴思量。
忘了到底要經過多久、多長、多疼的折磨才算是成功。
現在，只是發現事實、謊言和自我原來是種矛盾。
而矛盾的你與矛盾的我。
我們兩個人………算是愛上了嗎？


「Shinya……」
同樣的回朔街頭人來潮往的馬路口上，
雪的樣子已經朦朧了大片東京地帶，白色的、半透明的銀色，

「跟我回去我那裡，」
「這裡太冷了！」 手還是抓的緊緊，因為放手只是逼不得已的自我逃避，
現在還想要去逃？沒有機會了安藤 大助！
再放手……我想你就沒資格稱為男人了…沒資格是！
因為只是這麼的想見他，這麼的想在乎他，這麼的心疼他，這麼的想做一切可以值得或是愚蠢不值得事情都好，只是就這麼讓心放開了。
我只是一個喜歡你的一個普通男人而已。
可以不當記者也好，不管其他人的眼光也好，不要再去受到社會上的牽制更好，
我只是一個喜歡你的一個普通男人而已。

「我…我………」
「…沒有辦法再回去了…Die……」 低下了頭，『無奈』他找不到地方可以放置在臉上的任何空間裡，空洞，「我自己選擇要走了不是嗎…我自己離開了…那裡的……」「一次…兩次…都是我決定的啊……」「都是我一個人的不好……」
「你又開始責備自己了！」
「是我啊…」 Shinya掩著自己的臉，強硬的淚水被咽喉裡的死命固執逼的緊緊的不肯往下掉，「我做了那種事情…我作了那種噁心的事情…然後才會讓我自己變的這麼可憐……」「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笨…一個人的錯……」
「所以你認為你錯了嗎？」 Die低聲安慰著，「要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結果發生之前去知道結果，就知道什麼會讓自己後悔、讓自己墜落，那就肯定不會去做了嗎？」「你卻可能會因為做了對的事情而失去某些事情不是嗎？」
「不要這樣Shinya……」
「我知道你是不想這樣的…我知道啊………」
「只是你不肯跟任何人說而已，但是我想要知道，我想要去了解！」 接近脖子附近的溫度是暖活的，Die摩蹭著，「變的會去再乎一個人之後，就會想要也變成他的一部分，在他的話裡、生活裡、心裡，都希望可以有一點點的存在感的啊……」
「我做這種事情…這種行業…也是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痛苦，」 深吸了一口氣冰涼，和著雪，「有的時候跟你不也一樣？是昧著自己的心在做連自己的理智都不想要的事情，但是卻還是沒有停…卻無法停止！」
「我好想跟你說我的感覺…我的過去…我痛苦的事情…我不快樂的事情……但是又怕你會被我傷的更重…所以我才說謊！」
「這樣你又會變得更讓我心疼…我也同時會難過的啊…Shinya……」

「但是…我不要同情啊……」
Shinya鼻子抽著氣，鼻頭已經塞滿了淚水，「我已經不想要再被同情了……」「天底下最噁心…最作做的感情…就是同情這回事…明明就不是發自內心的嘛……」「只是…只是發現還有人可以比自己可憐…所以自己可以發揮那種無謂的…自視其高的…『同情心』！」
「看見我這樣…你就會覺得你自己沒這麼慘對吧？」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Shinya！」
Die轉身拉著Shinya就走，沒得反抗，「你太多話了！」
「你適時的時候要閉上嘴巴！」
「我快被你的自我嫌惡給逼瘋了！」 Die往前不斷的快速走著，跟著變成小跑步，「現在跟你說任何話，我想你根本聽不進去！」「跟我走！」
「不要！你放開我……」
只是跟在後頭不知所謂的Shinya被Die拖著走，茫然的自己忽然被燈塔胡亂的牽引，指往著方向，只是不知道那明亮的光所在的目的地，
對自己來說救贖？還是深淵？


「進去！」

Die拉著Shinya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到了家中習慣性的從鞋櫃上頭的置物櫃裡取出菸來抽上，
「……」
「…帶我回來做什麼啊……」 嘆了嘆氣，Shinya背對著Die，「我說過了…我…」
「……」 Die一把抓住Shinya的肩膀，一個使勁的扭轉讓Shinya正臉瞧著自己，順暢的沒有一絲多餘思考的時間就堵上Shinya還在絮聒著不停的嘴唇，帶著剛才吸進口中的一口濃郁薄荷嗆氣！不客氣的吐進Shinya口中，
「！！」
「…嗯嗯嗯………」 Shinya閉起眼睛，被吻著的嘴悶喊著難過，
「……」 稍微的離開了Shinya的唇邊，Die留連的舌尖輕舔著咫呎距離的唇瓣潤澤，「我不知道要說多少遍你才會懂…你才會去了解有人很在意你……」
「…咳咳咳咳！！」
含著淚光和許多的咳嗽聲不停，Shinya提起目光看著Die，「…咳咳……」
「在意你這樣的一個笨蛋…」
再次貼近唇上緊壓著，不讓空氣溜進空隙中的密合，手指夾著煙靠在Shinya耳邊上撫順著髮絲，舌尖滑進嘴中溜過齒緣，和幾絲的菸味不知怎麼的竟然很適合的在兩人嘴中調和翻滾著，絲滑甜膩的吻在玄關進行著…無語，不足以形容現在這種情形，只能在唇邊聽見兩人溶化彼此的喘息和吐氣聲，
「…我說了…好多遍了……」 邊吻著邊說低語，Die點了點煙灰在Shinya身後，「…但是你…就是聽不進去…我氣都快要氣死了…氣到想要掐死你算了……」
「…嗯…唔……」 Shinya低嗚著呻吟，
Die壓著Shinya的肩膀緊靠著牆邊，夾著煙的手玩弄著耳垂，空著的手提上來抵住Shinya的咽喉，「…要是可以狠心的就這樣掐死你就好了……省得讓我看著你越來越可憐……」
Die腳往後推上關起了大門，「…是嗎…」
「…我也想死了…算了……」 別過臉去，Shinya只是臉上淡淡哀愁，「…這樣對我…對誰都好…反正我只是一個沒有用的人而已……」
「…Shinya……」 Die的聲音響起，「以後…我再也不准你說這種話了……」
「再讓我聽到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Die？」 不解的語氣和驚訝的神情寫在Shinya臉上，
「…我要……在這裡強暴你………」

「這樣…你才肯安靜的聽我說話……」


你到底要聽我說幾次真話才肯聽進去呢？
說了這麼多、這麼甜蜜的虛假謊言，你卻信以為真，
說了我真切、我確切的真正答案時，你卻排斥反抗……
你說你好可憐…你慘…你好慘……都是你在說的！
不能稍微去聽聽別人想要怎麼對你…怎麼關心你的心情嗎？
就算這真的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但是，為什麼就可以這樣輕易的抹煞所有原本有的感覺呢？
這樣好像親手殺了你，讓你在我手裡窒息，在我面前冰冷消失……
然後我再難過、我再痛、我再哭給已經沒有感覺的你聽……
很有趣嗎？只能這樣嗎？我只能跟你承受這種結果嗎？
Shinya…Shinya……Shinya………


「…Die…我……」
Shinya避開Die的眼神，「不要再對我說這種話了，我已經…」
「！」
Die冷不妨的咬住Shinya外露在衣領外的頸子，「我真的是聽夠你太多的不幸了！」「你有的時候實在是太多嘴了！」
「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你感到會快樂，感到你是幸福嗎？」
「…Die……我不是說過了…我只是個多餘的人了嗎…我…」
再補上了一口齒痕！
Die深深的咬了下去，犬齒陷入纖弱的脖子和肩膀的凹陷交接處下去，「我還記得上一次我跟你做愛的時候…你還是一樣話好多……聽的我心都亂了……」
「我都這麼努力的跟你說我心裡的真話了，但是你卻老是聽不進去……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Die憐惜的舔著被自己印上齒痕的地方，「我很努力的想要去彌補我的錯，但是你卻一點都不給我機會……真的好傷我的心！」
「…這樣粗暴的對你，才能讓你停止繼續往你的悲慘世界沉去，回過神來注意到我現在就存在你的身邊！」
回過臉去吻了Shinya的唇上，「…給我次機會好嗎？」
「讓我可以看著你，讓我可以照顧你，讓我可以使你最起碼不再慘下去好嗎？」
「……」
被Die吻著唇邊，Shinya只是淺淺的回應著，「……咬了我還有這麼多解釋啊……」
「……」 Die笑了，「是啊，要不然…給你咬回來？」
「…你都這麼說了……」

很想知道這樣的吻著你會不會上癮。
淺的…深的…淺啄的…纏綿的……很多沒有辦法形容的酸軟…麻癢感覺……
從腰旁邊和後面脊椎的尾端一直不斷的發癢上來…舒服的很難以忍受……
被從嘴唇和舌尖不斷蔓延出去的那種使人無力的侵蝕感包圍著……
原本還可以再說下去的…但是現在被吻的開始腦中一片空白……
然後…身體變的好熱…脖子…胸口…肚臍附近…腰…部再下去…大腿…全部都好燙……熱的讓我沒有辦法再去思考任何其他反應……
只是我配合著他…他配合著我……
週遭的聲音都已經聽不見了……好安靜…好安靜……
只有他的呼吸聲在我的耳邊…唇上…脖子附近徘徊著…打轉著……

「我應該重新開始認識你了，寺地先生。」
「……嗯…」
「其實你是色情狂對不對？」
「…才不是……」
Die抬起Shinya的右腿靠在自己的腰間，手指頭靈活的鬆開Shinya的褲頭，「你是，百分之百是……」 提著Shinya的手指吻著，「欲求不滿的小孩子！」
「…才…沒有…才沒有……」 討厭…不要再調侃我了啦…身體越來越熱……
「你就是這樣死憋著，對著我就不需要這樣啦……」 Die輕咬著Shinya的手掌，慢慢的吻到腕心，吻開了袖口的鈕扣，點點刺刺的調戲著，「你就是這樣……我想看你的難為情的表情…誠實的不得了的臉……」
「…Die……Die…嗯………」
「我想你說的對，」 Die壓著Shinya的背緊緊的貼著牆，自己順勢配合著彼此弓起的曲線姿勢，「我也只是這麼想的而已，只是覺得和你做愛是一種很自然的感覺…是因為想要更貼近你…想知道你所有…你的全部……」
「…這是最直接…最深入的方法了…」
「…嗯…嗯…對不起……」 攬著Die的腰，Shinya淡淡的吐著話語，
「……」
Die溫柔的進入Shinya身體深處，搔癢般的麻癢著，交合處的神經感官緊貼著彼此，沒有縫隙的律動著身體原始的慾望，「…啊啊……」
「…我覺得我們一定會感冒……」 Die微喘著氣笑道，身體壓迫著前進動作抽插著，身體皮膚都冒出些些熱氣，「…是不是……」
「…嗯…嗯我…不知道…啊…嗯………」 Shinya抱住Die的後背，隨著彼此進出身體的速度挺進後退著，「…嗯…不要…問我…啊啊……哈啊……」
「…笨蛋！」 Die笑著，貼上臉去咬著Shinya的耳垂，習慣性的不停的用令人心癢的話語調侃著，「…不問你……我要去問誰啊…說啊…嗯？」
Shinya捂著自己的嘴悶哼著，「…啊…啊…對不起…啊嗯…嗯………」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Shinya……」

要不然我會被我自己繼續自責的沒完的……
Shinya……好想跟你說我愛你…再親手殺了你……
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搶走你了……
然後再…


氳氳白氣從Die嘴中飄出，牛奶一樣的顏色，然後緩緩的在空氣中溶化，
「……」 Shinya手指梳了梳自己的頭髮，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蓋著，「…你又抽煙……」
「…嗯？」 Die發出悶聲，「我以為你睡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啊……」
「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夾著煙晃了晃，又吸了一口想著，「大概是從國中的時候開始抽的吧…還是更早的什麼時候…有點忘了…問這個做什麼？」
「……煙好抽嗎？抽了這麼久……」 捏了自己的鼻子，Shinya不解的問著，
「跟你說菸的味道？是全世界最噁心的東西！你問一百個人一定會有九十九個都跟你說最好不要抽菸！因為他的味道實在是很爛、很…」
「那你還抽……」
「呵呵！」 吸了一口濃濃的薄荷味深入咽喉，「不是因為他味道好所以才想去抽的！是因為是一種心情、是一種感覺而已，」「通常吸煙的時候只是在多出一根菸的時候讓自己的腦袋休息沉澱一下，讓自己的身體可以不再繼續保持在緊繃的邊緣上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 Shinya閉起眼睛眼皮忍不住的疲倦，「可是很臭…不好聞的味道……」
「呵呵呵呵……」
Die乾笑著，夾著煙的手在半空中停著，「Shinya，」
「我想送你一個東西。」
「…你要…戒煙……？」 Shinya的聲音近似睡著的模糊不清，
「不是，」 拿了櫃子上的煙灰缸將煙捻熄，「是一個驚喜。」
「…嗯……」
點起第二根煙，Die緩慢的吸著，輕輕的撫著進入睡夢中Shinya的臉頰，
「是驚喜喔……」


★ ★ ★ ★ ★ ★ ★ ★


「你說你要登你上次說不要登的那篇？」
編輯長不敢置信的拿出牛皮紙袋的資料和稿子看著，「你之前還跟我吵的很兇，還說你不會讓他登的，然後你會…」
「登，怎麼不登？」 吸完了煙，丟在地板上踩了踩，「這是我費了很多心血的東西，怎麼可以不登？」
「Die……」 取下眼鏡，編輯長嘆了嘆氣，「你到底是在做什麼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希望我可以是個很專業的記者，我喜歡我的職業。」 點起第二根煙，「明天就是截稿日了不是嗎？現在送去排版應該還是來得及的……」
「Die！」
丟了資料，散落一桌，「你最好給我解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之前的歇斯底里和你現在的異常冷靜，已經讓我快讓出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Die了！」
「……」 吸著煙不發一語，只是臉上顯的疲態和哀愁糾結在眉心，
「你還抽煙？！」 打掉Die手上的煙，編輯長現在相當的火冒三丈，「你不解釋清楚，說一個我可以相信的道理我是不會讓你登的！」「報導固然很重要，但是我不希望你是為了要這份報導，然後就讓你自己變的不像你自己！」
「我沒有不像我自己……」 Die看著煙被打落，「我有我的理由。」
「那你說啊！」
Die笑了一笑，一大清早唯一露出來的笑容，指了指資料，「你先把我的東西先看過一遍之後再聽我說吧……」
「這最好是一個充分的理由！」 編輯長沒好氣的拿起稿子開始看了起來。


「……」
編輯長僵著一個臉，「安藤兄！你這報導是什麼東西啊？」
「啊？」 在編輯長看著報導的同時，Die將近要抽完一包菸了，「就是我上次說要去深入報導的採訪啊……你上次也見過他了不是嗎……」
Die比畫著手，「那個可愛的寺地同學啊！」
「……」 推了推眼鏡，編輯長沒好氣的邊看邊念著Die，「我沒有看過有人能把一篇這種報導寫成這樣…你啊……」
「可是我都是誠誠實實的全部都寫出來的，沒有虛假！」
「……」 編輯長放下手上的稿子，「你的標題是什麼…」
「『發現，他在轉角離我不遠0.5公尺』」 Die笑著，「如何？感覺很煽情？」
「我還沒有答應要讓這篇『愛情小說』上去的！！！！！！！」 生氣的甩著稿子在桌上，「你裡面寫著什麼東西啊？」
「什麼愛情小說？我寫的這個都是事實！」「我昨天晚上趕通宵全部改寫完成的你知不知道？」 按著太陽穴，「我早上心情超級不好，昨天一點都沒睡飽……」
「…你剛剛的一臉苦瓜大便臉只是因為昨天沒有睡飽？！」 編輯長的聲音變的尖酸刻薄難聽，「你只是因為沒有睡飽…然後才裝出個好像是你走入絕境的那張臉？」
「安藤大助！！！」
「哈哈哈哈……」 Die大笑著，

「我只是想給他一個禮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