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饕餮2

小麥

是不是因爲我已經不是王的關係，所以我的消息已經不再靈通，所以我再知道關於藏馬的消息，竟然是：雷禪的兒子結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聽這個消息以及利用我那被無數人稱讚過的頭腦去想這個問題的，我只是瘋了一樣沖到了藏馬那個人界的所謂的家。
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打扮：一套米白色的禮服，加上一條紫色的領帶，很美，真的很美，可是我沒有時間去欣賞。他發現了我的到來，轉身沖我微微一笑：“難得呢，你來這裏。”
頭腦只是在發熱，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打顫：“你、你要做什麽？”
“恩？”他看了看我，又笑了，“參加婚禮啊！”
——我真的懷疑自己當時到底在思考什麽，所以在聽到他這樣輕鬆說出了一句話時，幾乎是帶著殺氣地撲向他——也許我根本不需要什麽理由，我只是極想要了他，不論是因爲他的的微笑或者這身撩人的打扮。
“黃泉？！”他自然是狠狠吃了一驚，並且迅速地推開了我，“你幹什麽？”
不給任何回答，我只是借著妖力將他推倒在他那所謂的床上，粗魯地扯下他的禮服。
“黃泉！”應是意識到我想要做什麽，他也立刻幻化成妖狐的樣子擺出防禦姿勢，並且毫不留情地拒絕我，“你瘋啦！在這種時候……”
下一句，消失在我的強吻裏，可是嘴上的疼痛又逼迫我鬆開那久違的唇：“嘖！”
“黃泉，我趕、趕時間……”扳開他擋住我的臉的手，我再次在他說完下一句話之前封住了他的唇，吮吸著，啃食著，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不斷地掙扎，一種強佔欲望和男人的虛榮更加迫切地要求得到滿足，於是我更爲買力地索求著。
“唔……”白皙的臉龐開始出現誘人的色彩，不過主人的表情卻還是在拒絕，“放開……”
“不！”我回了一個字，然後繼續著我的攻城略地。
一如多少年前的第一次，我吻著他的唇，爲了不聽到他的聲音而不敢鬆開我的口，雙手的動作開始加多。肌膚以及失去了那一次的青澀，卻是成熟的彈性，於是我的手指也開始失去了控制，不，或者我本身就從聽到那個消息就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化作一頭千年困獸，企圖想盡辦法以滿足自己的欲望罷了。
“……黃泉……”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完整的話。
吻，開始放肆地遊走在他的肩胛，鎖骨，胸口，小腹，……股溝……私處卻是故意饒過，然後來到了他的雙腿，足踝。他的手因爲激情而抓進了我的頭髮，拉過他的手，我吻上了他敏感的指尖，指腹，指縫。耳朵裏湧進了他的呻吟，破碎而撩人心扉：“咿呀……啊……”
“藏馬……”——或許我這個時候應該花一點點時間去想想他沒有說出拒絕的話的原因？可誰知道呢？男人都是欲望的奴隸——只感到他的身體的顫抖，我已經壓抑不了自己的熱情。
啃食著他的胸口，我迫不及待地進入了他的身體。難以想象的緊窒與痛感幾乎讓我退卻，可偏偏又要想到，這麽多年，他應該沒有再和別人有過肌膚之親，我的頭腦也就真的完全停止了其他的思考。
“啊、啊……咿——啊……”
不小心被打落的燈歪倒在一旁，正巧將燈光送在藏馬那因爲激情而扭曲的臉龐，汗水的映射更添加了幾分情色。品色的貝齒爲了壓抑自己的呻吟而用力地咬住下唇。
傳感針因爲他掙扎著脫離了我，於是眼前一片黑暗。
那一次，我不願意看到他眼中的拒絕或者還有憤怒而蒙住了他的眼，今次則是我的黑暗裏。可是視覺被奪走後，那種觸感更爲真切起來，身體也更爲敏感，我的手在他的身體滑過，停留，揉捏，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卻被他的呻吟挑逗到了極點：“唔……咿呀……啊~……”
身體不住地搖擺著，我停不下來，停不下來……
“藏馬……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愛你……”
怒氣隨著欲望激情釋放之後，我微微怠倦地將已經有些失神的藏馬摟得更緊。釋放妖氣後他恢復成了那個叫秀一的人類，用力喘著氣微微皺了眉頭，那雙綠色眸子帶著些許迷離看著我。
愛他，所以不能這樣失去他，絕對不可以！
“藏馬，求你，”不管我還是不是王，能讓我說出“求你”的話來也只有他一個人，“不要離開我，我愛你啊！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我什麽都答應你，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然後和我在一起！不要嫁給雷禪的兒子，因爲我比任何人都愛你啊！藏馬，求你好嗎？”我一面輕吻著他的耳垂和高翹的鼻梁，一面呢喃著請求著。
他聽完以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似乎很想笑又仿佛是要哭出來似的推開我的臉捂住了自己的眼：“你，你到底在說什麽啊，黃泉你這個……”聲音裏透露著他的無奈，輕柔地讓我有點心慌。——自己有說錯什麽麽？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啊！
“……藏馬？”我心疼地拉了他的手輕吻著。
“你就因爲這而……”他吞下了後面半句，然後微微憤怒瞪了我一眼，又瞥開頭，“我怎麽會嫁給……”
什麽？難道不是嗎？可是他不是也說“參加婚禮”？這……“藏馬……”我伸出手想拉過他的臉。
“……”再次被他推開了，然後沒有再看我一眼走下了床，卻忍不住重新摔坐在床邊咧咧嘴，“痛！”一定是因爲方才的雲雨過於激烈而讓他受了傷，我連忙起身抱了他：“藏馬，還好嗎？”
“放開。”虛弱的聲音再次拒絕了我，然後他逞強地緩慢進入了浴室。
不是嗎？他不是要嫁給雷禪的兒子？那麽他也不愛他嗎？！我可以這樣想嗎？那我剛才、剛才又……強要了他……藏馬……我，怎麽辦？可是我是愛他的，所以，所以……好想打自己一頓，竟然又做了讓他不情願的事嗎……
“藏馬……”我走到了浴室門外，“我剛才……我以爲你要，以爲你要離開我嫁給雷禪的兒子，我所以……不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我發誓！所以，所以……”老天，藏馬，回答我一句，一句就好，不要再一聲不響離開我，回答我啊！
浴室門打開了，藏馬換了一身水藍色的禮服——剛才那套已經被我撕成一片一片。綠色眸子看了看我，似乎很輕地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手錶：“還好，還來得及。”說完繞過我走到櫃子旁取了一個大的包裝盒，然後很是無奈地看了看淩亂的床：“幸虧媽媽去旅行了，回來收拾好了。”
“藏馬！”我想拉他，可是卻動不了。於是只能看著他最後望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出了門。
“藏馬！”頓醒一樣我沖了出去：老天，這到底是誰在作弄我！

胡亂衝撞著，我找到了雷禪兒子結婚的地方，顧不上其他的人和事，我只想快點找到藏馬。
“黃泉？你怎麽來了？真是稀客呢！”雷禪的兒子招呼我，雖然看不出他有什麽高興的，可是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問道：“藏馬呢？他來了沒？在哪兒？”
他頓了一下，臉色微微有點變：“哦，他剛才到的，不過好象是有點不舒服，現在在花廳裏吧。”他指了指右邊的小徑。
可是他騙了我，藏馬不在那裏。
生氣地回到人群裏時，他也不見了，只看到了新娘子和女伴在嬉笑著，以及說不准是人還是妖的一群在那裏喝酒。
穿過客廳，又跑了好幾間客房也沒有看到藏馬，我心裏更急了，煩躁地打破了一扇窗戶，這才見到他正在房子後面的噴水池邊坐著。穿著白色禮服的新郎正走向他。
“藏馬！”我連忙跳下去，可一聽見雷禪的兒子開口，我就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他來找你了。”
“誰？”藏馬的聲音聽來還是有點虛弱，並且充滿了情欲滿足的慵懶。
“還問誰，你知道的，黃泉。”
“……他也是來給你道賀的吧。”藏馬轉開了頭。
“……”
“恩，說起來今天的瑩子真的是很美呢！幽助你可要好好對人家才是。”藏馬笑著說，似乎又因爲腰上的疼痛而輕聲呻吟了一下。
“哼！”雷禪的兒子語氣相當不屑。
“好了，你不用在這裏陪我，婚禮上不見了新郎官算是什麽婚禮啊！”
“反正我無所謂！”——恩？這是什麽意思？
“……幽助，你不要……”
“我不要什麽？！我根本就不想娶他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他有了我的孩子我怎麽會和他結婚！！我愛的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藏馬站起了身，可惜因爲疼痛又坐了下來。
“你不想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的！你！你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麽？！！他、他竟然愛上了我的藏馬！！
“幽助！不要胡說！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說這樣荒謬的話！”藏馬盡力壓低了聲音，“我和你只是朋友，你不要弄錯了，這我早就已經說過了的，你不要再孩子氣了。”
“我就是孩子氣！我就是要說！我也要讓瑩子知道！我愛的是你！愛的是你！”
“幽助！”藏馬揉揉額頭，“你冷靜點兒，你不愛我的，這只是你一時糊塗而已……”
“我不是！我愛你啊！我……”
“可我不愛你！”藏馬吼了一句，然後又壓低了聲音，“所以，不要在把時間花在我身上了，好好愛瑩子，他才是你該要的人。”
“……”雷禪的兒子沈默了一會兒，而我則因爲這個突發的時間一時間還沒有想到應該怎麽辦。
“……我，先去大廳裏，你也快過去吧。”藏馬緩緩起了身。
“……你爲什麽不愛我？”
“……幽助……”
“說啊！爲什麽不愛我！你到底又愛誰！”——伸出的腳又收了回來，愛誰？你會愛我嗎？藏馬？
“……”沈默。
“……說吧，告訴我，你昨晚和誰做愛了，是你的愛人嗎？”雷禪的兒子聲音有點古怪起來，“是誰？讓你爽到今天早上也起不來，所以遲到了？恩？你可不要告訴我是你自己，或者……”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雷禪兒子的嘴角滲出一些血絲。
“……哼，被我說中了？”點了點頭，他一把撲向藏馬搶了他的唇。
“唔……”
“放開他！”我猛地沖了過去一把將雷禪的兒子摔在噴水池裏，腦中的怒火點燃了所有的妖氣——他吻了我的藏馬！他吻了我的藏馬！殺了他！殺了他！
“別這樣黃泉！”藏馬一把拉住了我。
爲什麽？你、你要維護他！？難道你真是……
看出了我的疑問，藏馬拉過了我的手：“別這樣，他只是一時糊塗了，我沒什麽的，聽我的好嗎黃泉？”綠色眸子裏溫柔地請求著——我還能說什麽，好，我聽你的，聽你的。
收了架勢，護在藏馬身邊，狠狠瞪著那個水裏的人愣愣地一動不動——他愛我的藏馬，他愛我的藏馬！不可以！不可以！藏馬只是我一個人的！不要再動他念頭！否則就算被藏馬恨我也要殺了你！！
“幽助，你冷靜一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我和你還是朋友。”藏馬拉了我的手，“我們先去大廳裏吧，讓他一個人呆一會兒。”
“……”雷禪的兒子還是一動不動坐在水裏，似乎在呢喃著什麽，可我不想再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