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3.上帝 

Navy Blue

 

八神月寒

 

 

天堂該是什麼顏色呢.....

每一個人都去得了天堂嗎?

到了天堂每一個人都可以那樣快樂的笑嗎?

你是....

那我呢?

 

 

∼夣☆◆☆夣∼

 

「喔!你已經起床啦?還不錯嘛!小懶豬今天沒賴床!」和著笑聲拉開仍半掩的百日窗。暖黃色的日光隨著遮閉物的消失傾洩入室,那時間整間病房都亮了起來,也照入了不少朝氣。

遮著不適應光亮的雙眼,擋不住,所性拿起剛才看到一半的雜誌遮陽,嘴中還低罵著「好亮喔!右典關起來啦!」

「那可不行!日本就是有你這種有陽光不用,卻要浪費電開檯燈的人,所以才會能源短缺。」將百葉窗拉緊,並將一邊的窗簾綁上,這才滿意的走回病床邊坐下。「你要遮到什麼時候啊?」抓起被當做遮陽的書本一把丟到窗旁的另一邊。

「很亮嘛∼∼!」摀著臉、悶聲罵著,卻引來旁者笑意。

「你沒看新聞嗎?前兩天才在報說,日光是對人體最好的。」拿出高中的課本一一呈列在病榻上的薄桌上,之後再把改好的試卷做個整理。

單指撥翻著已經被讀破損的課本封面,撐著半鼓的臉龐,不大高興得看著身旁的人「我不喜歡看新聞.....小叮噹比較好看!」

「噗....都幾歲了還看那個!」強忍著笑意,實在受不了紅髮男孩充滿稚氣的回答,但卻覺得可愛。

不滿得拿起一本厚厚的數學課本往右典頭上敲,嘴中還不忘罵道「小叮噹有很多人生的道理耶!嘲笑牠會有報應的!」氣鼓的臉樣貌更似覓食中的黃金鼠,更惹來褐髮少年的笑聲。

「是是是......涼平大人我知錯了!但是我從沒嘲笑過牠呀!」拿著歷史課本救命,他這天才的腦袋要是給這小傢伙打壞,可沒人陪得起。

 

 

 

 

好不容易結束了鬧劇,右典擺出講師的臉孔準備開始授課,但學生似乎還不太願意跟著老師的步調,拿著手中的筆轉阿轉著,眼神也不住往窗外飄,一點準備上課的心情都沒有。

「天空的顏色好漂亮喔.....」

「翻開數學課本第七十四頁....」今天總算知道每次上課那些被冷場的老師們的感受了,但他們頂多有的是無視,和不願回答的學生們。而他現在是除了無視外,更擺明不願上課的學生。

「右典你知道天空的顏色有什麼正式名稱嗎?」

「今天要教你怎麼解不等式,首先.......」忍耐!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和白色的雲混在一起真的很好看!每天看都不會厭煩耶∼」答非所問的回答,耐性再好的人都被他氣瘋。

「你到底想不想上課啊?」俊逸的臉龐染上一層肅殺之氣,本來無表情的右典就有常人沒有的兇顏,一旦生起氣來更是嚇人。只是紅髮的男孩一點都不吃他這套,這樣的表情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因為涼平懂,他知道右典捨不得,捨不得兇他,那表情只是拿來嚇唬人用的。

「一點都不想!」嘟著小嘴,並回著俏皮話,用甜笑化解對方的怒意,這招屢試不爽,當然今天也是一樣「右典∼今天本來就不用上課的,你沒事跑來幹麻?大學不好好上,淨往我這邊跑,小心被二一。」

「我們今天調課!而且那種東西對我這個天才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只要去考試就可以了!」為什麼他總是無法抵抗這樣的表情,涼平對他而言就是甜美的毒藥,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一輩子都無法從泥濘的愛沼中脫身。

「我也想去上學.....」趴在桌檯上悶悶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揪著右典看,渴求和希望毫不掩飾的表露「我不想每天都待在醫院嘛!好不好∼∼∼右典∼好嘛!帶我去!」

「不行!上次才讓你去外面的咖啡屋喝杯冰淇淋蘇打,回來就馬上發高燒,想去學校門都沒有。」那次的回憶仍猶舊憶新,他永遠都忘不了,涼平發燒時那痛苦的表情,好像快要失去他了一樣。

不死心的拉著右典略有肌肉的手臂,學起電視上的小女人開始展開撒嬌攻擊,只要對像是右典多試幾次一定會成功的,過去是這樣,現在應該也是吧....「上次是有吃到冰才會著涼的,這次我會很乖,絕對不會亂吃東西的。」

 

「想不想吃銅鑼燒冰淇淋?」天外飛來一筆問著,看似是風馬牛不相關。

「可以嗎?」驚喜躍上臉蛋,抓著右典臉上寫著期待二字。

「我學校旁邊有一家,銅鑼燒冰淇淋的專賣店。」

「那我要去吃!」

 

 

 

「右典?」怎麼忽然不說話呀?好可怕的說.......右典他怎麼了?表情好像在生氣?但是又有笑容,真的好嚇人喔。我有怎麼樣嗎?

「剛剛是誰說不會亂吃東西的呀?」

「耶!?」他套我話?右典太卑鄙了!「我.....我只不小心口誤嘛!」這下慘了,右典一定不會放行的。

 

 

 

「唸書吧!把上次我出的作業拿出來,我要檢查。」他的語氣好無奈喔.....我知道右典很愛我,很關心我。但......真的好想出去喔!

 

 

∼夣☆◆☆夣∼

 

 

如果每一個人都能在現世中找到自己的天堂....

那我的天堂,應該就是在右典的身邊了吧....

很簡單的天堂.....卻也很容易破碎....

這樣快樂的日子.....還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夣☆◆☆夣∼

 

千葉涼平有先天性心臟病,氣管也不好。一日在醫院做義工的巧合下讓右典、央登和慶太認識了他,一次的見面也定下了兩人的交纏的未來,雖然涼平不是女孩子,卻總是散發著需要別人保護的氣質,彆扭的個性只是讓人覺得可愛。但這樣惹人心憐的生物卻有被醫生頒發活不過二十歲的預告書。上帝真的很公平,公平得太過火了一點。

 

 

「今天又去幫涼平上課嗎?」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大刺刺的走入雙胞胎哥哥的房間,儼然一付自己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伊崎央登,伊崎右典的雙胞胎弟弟,自從上了大學後就跑去染了一頭金髮,本來東方人染上金色總會顯得怪異,但在央登的頭上卻意外的好看,也許是本來輪廓就比較深的緣故,畢竟他們算是混血兒的後代。

「嗯!他的進度還蠻快的,要是沒有病的話,在學校一定是資優生。」改著今天給涼平寫的考卷,想起心上人嘴角總不自覺得上揚。

「喔!」看著右典那種小心翼翼守護著涼平的模樣,總讓央登為他感到擔憂,要哪一天夢碎了,右典他能承受得了嗎?右典從小就是天才,想要什麼只要認真去做,那些想要的事物都是唾手可得,但涼平.....真的可以永遠讓右典來守護嗎?

「聽說你和慶太在學校接吻的照片被登在校刊上,是故意的嗎?」頭也不抬一下,卻丟下爆炸性的問題,對央登他從來都不須要拐彎抹角,總是一針見血。

「誰告訴你的?」顫抖的聲音顯示著氣忿,看來這件事對央登是一記重擊。

「今天打電話去找悠,他說的,好像還是頭條.....」其實這天他早就料到了,從小三個人在一起,慶太就已經有前兆了,十歲的生日願望是希望央登能當他的新娘,十五歲是想要和央登永遠在一起,十七歲是讓央登愛上自己。那些都是兩兄弟吵架時,右典搬出來羞辱央登的好題材。但慶太對央登的感情卻是真的,那樣的認真任誰也無法抹殺。

「不用去罵悠!明天到學校,我一樣會知道。」他可不能讓知心好友受到弟弟忿怒的波及,央登整人的功力可不在他之下呢。

「都是那個死小孩設計我的!」氣憤的臉上露著淡淡的紅色,央登應該是想用忿怒來掩飾難得的害羞吧。

其實央登也喜歡慶太吧!?只是死鴉子嘴硬不願承認,最好的證明就是每次慶太吻他,他從沒拒絕過,一次都沒有。那是右典眼中的事實。那個......從小的習慣轉變成大人的戀愛的事實。

「讓大家知道也好啊!這樣你就不用每次為了他和別的女生傳緋聞生氣了!」這他可沒說謊喔!儘管央登對慶太總是採取放任政策,但回到家用練拳來發洩自己的不滿,他可是一直都看在眼裡。

「但是我們都是男的耶!」在學校那種地方,會被傳得多難聽可想而知。

啜飲一口半涼的綠茶,輕描淡寫的帶過「那又怎麼樣?我和涼還不是一樣!」

「但是你們只有醫院,誰也不曉得,我們是在學校耶。」激動的情緒反應心中的擔憂,在這方面央登就比右典膽小多了。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知道的!」一定會的!

 

 

∼夣☆◆☆夣∼

 

 

為什麼涼平這麼喜歡小叮噹啊?

天堂....

什麼意思?

他說小叮噹是天堂的顏色.....他想去的那個天堂的顏色....

 

 

∼夣☆◆☆夣∼

 

 

「生日快樂∼∼!」三個身高超過一百八的大男孩擠在病房內,讓不大的空間更顯得擁擠,高舉著盛著香檳的高腳杯,為不能外出的壽星過一個簡單卻難忘的生日。吃著重奶油的蛋糕,四個人嘴上都沾著蛋糕屑,暢所欲言的聊天,沒有形象的大笑,那就是他們四個人在一起的畫面,屬於年輕的景致。

 

「小央!你和慶太終於公開在一起啦?」咬著插著水果的叉子,張著大眼睛望著站在床尾的兩人。最近慶太為了配合央登也跑去染了一頭金髮,乍看下去真的有說不出的奇怪,慶太的臉孔真的很有東方味。

「噗∼∼」剛入喉的香檳全噴了出來,大聲的咳嗽傳遍了整間病室,旁邊的慶太除了幫央登拍背之外,還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才剛順完氣的央登馬上生氣的大聲質問涼平「涼平你從哪裡聽來的啊?」雖然嘴裡問的是涼平,但眼角餘光卻不斷飄向右典。

看到央登眼神鎖定在右典的身上,趕忙回答幫右典脫罪,央登的拳頭真的很厲害,要是因為這樣害右典被打他會心痛的「不是右典說的!是我去你們學校的網站看到的,而且那就放在首頁一下子就被我看到了。」

「學校網站!?」好大聲的尖叫,央登的臉整張都刷白了,不過表情卻似卡通般那樣的有趣。

「唉呀呀∼∼∼我只說可以放網站,沒想到連校網都有。」說話的人是慶太,為了追到央登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卻忘了說出這話的後果。

搬弄握拳的手指咯咯的發出聲音,但出口的語氣卻意外的溫柔,笑臉盈盈似乎在蘊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慶∼∼太∼∼我們到廁所聊聊吧!」不等慶太回話,央登一使勁就把慶太給拖入廁所,門才剛關上就傳來慘痛的哀號聲。

 

 

「慶太不會有事吧?」進去已經十分鐘了,但毆打的聲音卻不曾間斷過,讓涼平忍不住開始為慶太擔心起來。

把用過的盤叉收拾乾淨,讓純白的室內再度回復原本的清潔「要是須要住院的話就睡你旁邊好了,剛好一次來可以看兩個人,多好啊!」說著還伴著跚笑。

「我是很認真的耶!右典一點都不正經!」

把三樣包裝得相當精美的禮物放在涼平面前,輕聲道「好了!壽星拆禮物吧!」

「但央登和慶太他們.....」瞄了瞄廁所,戰爭似乎還沒結束。「要是可以像我們這樣和平相處就好了,不要有吵架的幸福都不可以嗎?!」

「別管他們了啦!」催促著,他想早點看到涼平收到禮物那種高興的表情。

撇撇嘴,才動手拆開第一個巨大的禮物,一旁的右典還提醒著那是慶太送的「啊∼∼是小叮噹!好大隻喔!」

「聽說是他在柏青哥贏來的喔!」指著另一個小巧的方盒續說著「這是央登送的!看看吧!」

拆開層層包裝紙,盒內裝著一條精緻的鍊子,長度比一般的手鍊還要長,算是腳鍊的size,樣式相當的簡單,對於性別的使用也沒固定,相當的中性,配戴在涼平身上完全展露出它特別之處。

「好酷喔!真不愧是央登挑的∼∼」愉悅的聲音表明了當下的高興,笑得更是燦爛。「最後是右典的!」才剛拿起那薄薄一片的禮物就被一隻大手壓下。不明白得看著右典,是他提議要拆禮物的,但為什麼現在又阻止他呢!?「右典!?」

「開之前再許一次剛剛的願望!」深邃的眼眸像藏著什麼,也含著許不明的意思。

「喔∼!第一我想要趕快出院,第二我想要.....找到天堂的顏色,.....」第三請讓我永遠和右典在一起.....永遠都像在天堂裡。!「好了!我要拆囉!」

卸下璀璨的包裝,薄片露了出來,是一張單曲,封面上是涼平所不認識的女歌手。

「喜歡嗎?」小心的問著,為了這樣禮物他可廢了不少心呢。

「愛內里菜!?我不認識她呀!」酸酸的說著,涼平不懂右典明明是最瞭解他的人,為什麼送的禮物卻是一點都引不起他興趣的東西。

「又不是要你看人!這個這個!」指著單曲的歌名要涼平再看一次。

「Navy...Blue!?什麼啊?」滿天問號在涼平頭上飛來飛去,完全搞不懂右典在想什麼。

 

 

 

「Navy Blue是...海的顏色..天空的顏色....小叮噹的顏色.........天堂的顏色!」

 

 

「天堂的....顏色!?」拿著CD吃驚的看著右典,在今天之前他從沒說過想要找天堂的顏色,為什麼右典會知道?「你怎麼會.....」

 

 

「因為我是最瞭解涼平的人啊!」扳起錯愕的小臉,在未闔上的水唇上印上自己的雙瓣。

 

 

如果可以....請讓這一瞬間變成永恆吧!

 

 

∼夣☆◆☆夣∼

 

 

我要去東大實習幾天,所以沒辦法過來看你。

右典要做什麼實習呀?

電腦工程......

為什麼?

那是我的學科啊!以後可能會吃飯的工具!

寫程式嗎?

沒錯!

 

 

∼夣☆◆☆夣∼

 

 

第六天的研討會在周六的傍晚才正式結束,收拾桌上大量的磁片和資料,抬頭看看牆上的鐘,已經過了五點,涼平的會客時間在八點還可以去,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打開手機撥下央登的號碼,在這六天為了專心,他只能把手機關機,以防有雜事讓自己分了心。

「喂?小央嗎?我現在......」

「你在哪裡啊?打手機也不接!」相當急促的聲音,好像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一樣。

「我不是說我去研討會嗎?幹麻急成這樣?」散慢的將所有東西收入背包內,對央登的緊張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你現在快點給我過來醫院!聽到沒?馬上!」

和同為研究生的同薺們打聲招呼離開教室,踏著輕快的步伐往停車場走「到底什麼事啊?不要說得這麼不清不楚好不好!」

 

 

 

「涼平他陷入昏迷了!今天晚上是危險期的關鍵!」

 

 

他沒聽錯吧?昏迷?是涼平?上星期不是才快快樂樂的過十八歲生日嗎?

 

 

「什麼時候的事?」所有的事情彷彿全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所有雜音都消失了,只有話統另一端央登的喘氣聲。

 

 

「三天前.....」

 

 

 

∼夣☆◆☆夣∼

 

 

說什麼永遠 這根本不存在
說什麼 "假如" 如果要說的話是永遠說不完的

是的 在現實社會中所描繪的夢想
有時 十分殘酷
一覺醒 發覺已淚流滿面

Just in NAVY BLUE
回想起
你那手的 餘溫
Still loving you
你那從昨日一直
緊握相牽的手 讓人有些苦惱

Lonely my heart is NAVY BLUE

如果不放棄的話 就會有許多
期待的事情會實現 明明你是這樣教我的啊

當一發覺你和我的 想法已無法再次
合而為一時
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Just in NAVY BLUE
原來看不見的東西
並非是你所謂的 "幸福"
Still loving you
對於感性的心
從不經意 度過每一天

Just in NAVY BLUE
回想起
你那手的 餘溫
Still loving you
你那從昨日一直
緊握相牽的手 讓人有些苦悶

Lonely my heart is NAVY BLUE

內心的包容 已完全崩潰 無法治癒
閃耀的碎片 深深地 次近我的傷口

Just in NAVY BLUE
傾盆大雨
漸漸地溼透了 我的雙肩
Still loving you
街道一片朦朧
洋溢著 冬天的味道

Just in NAVY BLUE
回想起
你那手的 餘溫
Still loving
你那從昨日一直
緊握相牽的手 讓人有些苦悶

Still loving
你那從昨日一直
緊握相牽的手 讓人有些苦悶

Lonely my heart is NAVY BLUE

 

 

摘自歌手 愛內里菜同名歌曲【Navy Blue

 

 

∼夣☆◆☆夣∼

 

 

「請讓我和涼獨處......」

 

儘管央登再怎麼想要強留下來,全都給右典這句話打了退堂鼓,再怎麼說右典.....現在才是最有資格守在涼平身邊的人。

 

 

 

 

危險期,多麼讓人害怕的夜晚,涼平醒過來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靜靜守在涼平的身邊,握著那隻低溫的小手,不斷磨擦想讓它再回到原本的溫暖,心電圖一下下跳著,緊緊閉著雙眸,好像永遠就這樣睡著了一樣。

 

「涼∼快點醒來啊!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本來高亢的磁音已成了沙啞,劍眉緊緊深鎖,嘴唇咬了又咬。

「你不是說想要去學校嗎?那也要醒來才可以去啊!」痛心的講著能引起涼平反應的話,緊緊握著涼平的手,彷彿只要一放開涼平將會永遠離開自己。「銅鑼燒冰淇淋,你不是也想吃嗎?」

 

神啊!上帝!求求你們讓他醒來吧!涼平從未做過一件錯事啊.....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也太殘忍了!

 

「涼∼∼快點醒來!我不會再逼你寫作業,我不會....不會笑你喜歡小叮噹.....都不會了...只要你快點醒來....什麼都好...」

 

 

指針一點一滴的在走,時光一點一滴的在流失,也意味著涼平的生命一點一滴在走入死亡。半夜的醫院靜得可怕,無聲無息,只有秒針跳動聲,右典的聲音已發不出來了,不是失去使用權,是怕一但再開口,盈在眼光的液體就會掉落,多久了呢?哭泣的記憶已經很遙遠了,但今天為了涼平破了例,只是想強忍著不要掉落。

 

 

回想起遇見住在醫院深處的這隻可愛生物,那才是兩年前的事,但感覺好像比這更久多了,最有少個十年吧?或是說早在很久之前就認識涼平了。相遇後的趣事用一卡車都裝不完,每天談著醫院外的趣事,還有涼平想要做的事,跟右典在畢業後的去處,兩個人的未來,那些當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一樣,所有的承諾好像才剛剛說出口一樣。

 

 

右典的夢想是能當上頂尖的遊戲設計師,除了自己喜歡玩之外,電動玩具是涼平每天最大的生活樂趣,他想讓他能夠有更多種不同的體驗,為了自己,也為了涼平,從大學選科時就已經決定了志向。

 

 

涼平最希望的事,除了和右典在一起外,照相是他最喜歡做的事,但現在這樣的自己能拍的背景只有白晰的病房。他想看山,想看海,想站到能碰到天堂的地方,在那樣的地方和右典一起拍照,留下兩個人永遠的回憶,就只有這麼簡單,只是這樣而已。

 

 

 

 

 

 

「右典.....右....」無力的氣聲,在右典的耳中聽來卻是巨響,趕緊坐到病床邊看著涼平。

 

眼中盡是疲憊,想必從惡夢中醒來是件多麼難的事「可以抱我嗎?我好冷喔....」

笑著應好,坐在涼平身邊,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略冷的軟軀「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激動的感謝上帝,親吻著乾燥的櫻唇,讓彼此的唾水濕潤它,回復成水樣的模樣。

 

「右典....我好怕....真的好害怕...」哽咽的啜泣,一直佯裝堅強的涼平,在死亡的威脅下成的不折不扣的弱者,但這樣的脆弱亦只流落在右典的面前。

緊緊抱著發抖的人兒,試圖用所有的話語去安慰他「不用怕!已經沒事了.....危險期已經過了....一切都沒事了!」

「可是真的好可怕.....我好怕下次自己睡著後就永遠醒不來!」眼淚不斷的落下,患著鼻聲的聲音不斷向右典求救著,哭訴內心的恐懼。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好的!」抬起手抹去淚珠,用著再溫柔不過的聲音說著「現在涼可以醒來....就表示沒事了!乖∼別哭了,男子漢是不會哭的!想點快樂的事。」

 

 

 

 

 

「我現在有在寫一個遊戲喔!是世界上最棒的遊戲,等我做好了之後你一定要是第一個試玩的人喔!」

 

 

「那是一定的!你寫的東西第一個試玩的人當然是我囉!」幸福的窩在右典的懷中,那是他專屬的位置,任誰也無法搶走,而右典的懷中也只能容他一人,除了涼平外他誰也不要。

 

 

 

 

天堂在哪裡?當兩個人相愛的在一起,那就是所謂的天堂。

 

什麼是天堂的顏色!?兩個人共同擁有的顏色,那就是天堂的顏色。

 

Navy Blue......千葉涼平與伊崎右典共同擁有的顏色。

 

 

 

 

 

 

 

「右典∼你知道嗎?我想配隱形眼鏡!而且是水藍色的那種,我之前有在電視上看到的,很帥氣喔!右典明天你帶我去配好不好?」像個孩子般的要求,他知道只要不會危害到生命的事右典一定都會盡全力為自己達成,那樣的右典總有著股沒來由的傻勁吸引著自己。

 

「戴眼鏡就好了嘛!幹麻這麼大費周章!」有點受不了自己的小情人任性的要求,雖然覺得麻煩,但只要涼平喜歡他仍會去做,他喜歡看到涼平每次事成後的笑容,那個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

 

半瞇著眼說著,疲倦的開口「還有喔!你去染頭髮好不好!我覺的央登染成金色的很好看耶!你也去好不好!」

「我才不要和他一樣咧!」把病床上的被子拉高些,讓涼平身上再多一層保暖的庇護,並細心的將身體慢慢調成躺姿。

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續道自己的想法「那就不要金色嘛.....銀色也很好看.....你上次戴銀色的耳環就很棒....」眼睛已經快張不開了,只剩下嘴巴在動。

「好啦!你累了∼睡吧!」甫身烙下晚安吻,擁著呼吸漸漸平緩的涼平。

「嗯∼晚安....我..愛你喔....右典...」到最後只剩嘴唇在動。

「呵∼∼我也愛你!」把涼平抱得更緊,讓兩人完全的緊貼。像想到什麼的忽然開口「涼!明天一起找小央和慶太一起去吧!你說好不好...」

 

剛睡應該還沒完全睡著吧?

 

「涼?」呵∼∼已經睡著了啊?他真的累了。「晚安囉∼」

摸摸涼平的嫩頰,分別在唇、鼻尖、額頭烙下一吻。

 

 

 

 

 

 

!?

 

 

 

 

 

是不是少了什麼?!

 

 

 

 

剛剛在吻的過程中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涼?!醒醒!涼!?」

 

 

拍拍臉頰。

 

 

 

一點反應都沒有,顫抖的手指慢慢探到涼平的挺鼻之下。

 

 

 

 

沒有!?

 

 

 

 

 

沒有呼吸......

 

 

他走了.....帶著微笑.....永遠的睡著了......

 

 

 

∼夣☆◆☆夣∼

 

右典!我剛剛有看一齣電影耶!

喔!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但有地方我不懂!

什麼地方不懂?

為什麼那個女主角本來已經快要好了,之後又死掉了呢?

呵呵∼小笨蛋!連這個都不懂!那叫迴光返照!你的國文我又要多幫你加點功課囉∼∼

笨蛋右典!不準笑我!

 

 

∼夣☆◆☆夣∼

 

 

一個相當樸素的葬禮,涼平並沒有太多的親人,父母也都在國外,來上香的人只有小貓兩三隻。其中最激動的只有涼平的姐姐安田嵐子,一個已經嫁人的親姐姐。

 

 

被丈夫擁著的安田嵐子,涕泗縱橫,幾度哭倒在喪禮的會場,聲音哽咽的向右典道謝「謝謝..你們這麼照顧小涼....要是爸媽他們...那時候有讓小涼開刀.....就不會....」

「要是開刀涼可能會更早離開吧!」咬牙切齒的說出回應,右典明白這時候再多說什麼都是無亦,安慰嗎!?那也是於事無補。道理說,該為涼平辦後事的應該是姓千葉的人吧。但為什麼是他、央登和慶太呢!?在他們家人的眼中,涼平到底算什麼?

 

包袱嗎?或是更難聽一點......一個帶來麻煩的累贅。

 

「右典!說話別這麼衝!」按住右典的肩,掌心透過肩上的顫抖,也呈訴著心中的忿怒,那種無法原諒的怒意。

完全依靠在丈夫的臂彎中,對右典的態度,她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畢竟父母丟棄涼平是不爭的事實「對不起......早知道會這樣,我就.....」

還想再說什麼,但右典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其實他曉得,不要涼平的是他的父母,但並不代表姐姐也遺棄了他。記憶中的涼平每次收到姐姐的來信總像躍上枝頭的鳥兒那樣快樂,只是....她到底還是千葉家的人,要無視那個身份....太難了...無處發洩的悲憤不經意的怪罪在姐姐的身上....雖然安田嵐子一直為父母向右典道歉....但...原諒這兩字,他做不到,他不是聖人,沒有那麼寬宏的胸襟。

 

「你們走吧....這裡一切的事我們三個都會處理好的!」寒著臉輕聲下達逐客令,他不敢保證再這麼下去,自己還會說出什麼樣傷人的話來。

 

給右典三人一個正式的鞠躬後,步履蹣跚的離開靈堂。

這次分別後要再見面大概也沒有機會了吧。

 

 

 

 

 

終於是最後的一程了,一切都走到了盡頭.....

 

目送裝著遺體的木棺送入熊熊烈火中,右典、央登和慶太三個人都在場。央登的表情真的是快要哭出來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面對好友的逝去,內心的煎熬亦表現在臉上。

而慶太只是緊緊摟著央登的肩,像是要給他一點自己的勇氣一樣。事實上他的難過並不少於央登,只是想要藏起悲傷,撐起堅強。若是他也垮了下來,那央登又該怎麼辦。還有右典,最難過的人應該還是他......

 

 

 

「右典!涼平最後有跟你說什麼嗎?」

 

 

 

「有.....講了很多....很多關於他的夢,他想做的事.....很多很多....還有!你們一定要幸福喔.....這是他所希望的....很久之前他就跟我說過了.....別再打打鬧鬧的了!」

 

 

「嗯!」應了一聲,央登的淚線又決堤,反身抱住慶太,悶著哭聲用慶的肩蓋住自己懦弱的一面。

 

 

 

火在燒,心也跟著燃燒起來.....兩人的天堂似乎也正在崩坍著。

 

 

抬起頭看著海軍藍的青空,那看起來似乎藏著東西的彼方,在心中大聲得喊著。

 

 

涼!若兩個人無法一起守護,那就讓我成為你未完成天堂的上帝,你的天堂、你的夢!我一定會為你完成的,就算你不在了,我一樣會做給你看的........要等著我唷!

 

 

 

 

 

 

The End

 

後記:

 

明明是主題要寫上帝的說=“=b沒想到卻變得以天堂為文眼,算了!罷了!罷了!反正交差便是∼=v=b

月寒想說∼∼∼∼會不會有人不認識主角們呀?汪汪(涼平)和阿慶我是不擔心啦∼但伊崎兄弟就........(汗)他們是w-inds.的師弟FLAME,想多了解他們的人請到月寒家(橘風戀葉)觀賞吧^^+

就降了唄∼∼

 

八神月寒  簽名(蓋章)93.1.8

 

ps橘風戀葉是以右典x涼平+慶太x央登為王道喔!

http://www.towng.net/yxr-kx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