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即使是懶洋洋的午後，氣溫卻依然偏低。

柔和的光線透過玻璃窗射入咖啡廳內，配上慵懶的藍調，讓氣氛溫暖了起來。

桃城武坐在最靠窗的位子，托頭喝著飲料看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潮人群。

「嘿，桃城。」後肩忽被用力的拍了一下，桃城口中的飲料差點噴出來。

「菊丸，你真是夠了！那麼多年了那死樣子還是都沒變。」吞下口中的液體，桃城武沒好氣的回頭望著一臉笑嘻嘻的菊丸英二。

「哎呀，彼此彼此啦！飲料你請唷。」一屁股的坐到他對面，菊丸不客氣的喚了服務生來。「小姐，請給我來一杯薄荷奶茶。」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待服務生走後，桃城才開口。

「你還敢說？你跟我們已經二年沒連絡了。」賞了他一個白眼，菊丸嘟起嘴。

「他們都好嗎？」避開菊丸暗示的話，桃城視線飄到透明窗外。

「都很∼∼∼∼好，小不點跟手塚好∼∼∼的不得了。」特意加重語氣，菊丸對於桃城僵了一下的反應感到戲謔。

「嗯。」一聽到小不點這三個字，桃城不由得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

「先生，您的薄荷奶茶來了。」服務生帶著親切的笑容將手上托盤的飲料放到桌子上，適時的介入打破了有些凝重的氣氛。

「謝謝。」笑容可掬的給了她一個笑容，菊丸將吸管放入嘴中，一喝就是半杯。

「我真的搞不懂你，你明明當初喜歡小不點，結果卻硬生生把他推給手塚。」貓瞳逐漸深沉，菊丸收起懶散的態度，一字一句的說出。「就算手塚喜歡小不點又怎樣？他喜歡的是你，小不點的情感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

「你、你都知道！？」震驚的望向菊丸，桃城武沒想到一向漫不經心的他居然敏感到都看了出來。

「桃城，我雖然呆，可是我不是真的笨啊！我只是不想去管而已。」嘆氣，菊丸此刻覺得自己真的是做人失敗。

以前在青學的日子，除了大石以外所有人都認定他又呆又少根筋，天知道他根本比誰都敏感精明。

「••••我，害怕我會毀了小不點。」和菊丸的貓眼對望，桃城雖難以啟齒，但依然將當初的混亂以及害怕說了出來。

「我是喜歡他，我也知道他喜歡我，可是他對我那不顧一切到連網球都可以不要的執著，會讓我害了他。」一想到當初那令他一輩子都難忘的畫面，桃城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菊丸，你知道嗎••當初小不點他───」

「武，你看！」在空無一人的教室內收著書包，桃城武忽聽到門口傳來興奮的熟悉聲音，勾起微笑，他轉身迎接來者。

「看什麼？」接住龍馬纖細的身軀，桃城武用著只有小不點才看的到的溫柔問道。

「你看這一罐，顏色漂亮吧？」龍馬亮亮手中小小的透明罐子，眼中閃爍著光芒。

「嗯••真美的湛藍色液體，這是啥？」好奇的東看西瞧，桃城武的確被罐子內的美麗顏色吸引到目不轉精。

「這是──毒藥。」嘴邊掛著淺笑，龍馬淡淡的宣布答案。

「毒藥？哈哈──小不點，你也太老套了吧。」愣了一秒，桃城武便爆笑出聲。

「真的，不信的話你看。」打開罐子，龍馬用指尖輕觸了一下，沒多久他接觸到液體的指尖開始出現奇怪的紅色水泡。

「你在做什麼！？」驚愕的抓過他起紅色水泡的手指，桃城武放進嘴裡吸允。

「白痴啊你！有沒有怎麼樣！？」這下換龍馬驚愕了，迅速抽出手指，他從書包裡拿出礦泉水要桃城馬上灌下去。

「咳••難過死了。」撫著喉嚨，他接過龍馬遞來的水。

「阿呆。」看他似乎不再難受了，龍馬隨即便恢復性子的冷冷罵他。

但口氣中淡淡的懊惱卻沒讓神經大條的桃城聽漏。

「小不點，愛我嗎？」心裡感到喜茲茲的，桃城將龍馬抱到懷裡，語調帶著些微的撒嬌問著他。

「••廢話。///」臉上起了紅暈，龍馬不自在的回答。

「有多愛？」得寸進尺的再問。

「•••」龍馬沉默。

「說話∼∼告訴我有多愛我啦∼∼小不點！」撒嬌＋耍無賴中。

「我願意為了你放棄網球，甚至是喝下我手上這一罐毒藥。」安靜了一會兒，龍馬開口望向他。

正經的語氣，龍馬黑瞳緊緊揪著他，而桃城只是怔怔的回望。

「你若是要我喝了這一罐，我會毫不遲疑的喝下去給你看。」舉高手中的小罐子，龍馬雖然話語仍是平靜，可是一向狂傲的眼兒卻帶著百分之百的肯定。

不再說話，桃城將龍馬拉到自己懷裡。

「我真的很愛你，桃城。」

龍馬這句小聲到讓人聽不清楚的話，響在桃城武耳中，也在他心裡起了永遠不會恢復的漣漪──。

「•••••」菊丸看著像在說平常事一樣的桃城，不由得的皺眉了。

他是忍了多少的恐懼••以及罪惡？

「菊丸，我是愛小不點沒錯。」回望，桃城武微微一笑。「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他的深切，我也找不到我愛他和他愛我之間的平衡點。」

「甚至，我害怕小不點真的爲了我什麼都不要。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看不到我跟他的未來。」放開從頭到尾都握緊的拳頭，桃城喝完最後一口飲料。「所以，我選擇讓手塚來疼惜他。」

「我相信，手塚會帶給他幸福，不會像我那麼窩囊，什麼都無法給他。」站起身，他拿起帳單。「幫我轉告這段話給手塚──一定要好好的對小不點，希望••他可以連同我的份一起愛他。」

「桃城──！」帶著哀傷凝望桃城的背影，菊丸不捨的輕喚。「不要再跟我們斷了聯繫了••若是你不想面對小不點跟手塚，我們都會幫你的！」

停住，桃城沉默了一下。

「和你們再度歡笑的那一天，會來的。」最後，他回頭給了菊丸一個如同以前般的燦爛笑容，不再停住腳步。

任由水霧掩蓋住桃城越走越遠的身影，菊丸心中浮現了以前青學時大家愉快的點點滴滴。

「怎麼了，英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自己跑來，菊丸一定眼，就對上大石擔憂疼惜的眸子。

「沒有，我沒事。」對擦去自己眼淚的大石露出笑容，菊丸握住他的手走出咖啡廳。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才可以再像以前一樣在一起。」深怕一下離開溫暖咖啡廳裡的菊丸冷到，大石將他摟到懷裡，嘆了口氣。

「•••快了，我有預感，那一天的來臨──不會太久。」親了一下大石有些蒼白的嘴唇，菊丸恢復了往常的生氣。

「我們回家吧！」笑著更加握緊手中的溫暖，菊丸望向被星子點亮的天際。

春天•••就快要來了。

【End】